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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音乐 thnic Music E 声音景观视角下的黔东南音乐 ■刘 嵘 声音景观（soundscape）是国外新兴的音乐理论研究视角之 音环境成为一种被感知的文化（Schafer 1994）。 一。在音乐生态学应用方面，如Schafer 声音景观的代表 在音乐学领域，民族音乐学变化地吸收了声音景观这一 作T he T urning of the W orld （1977），以及他对欧洲五国的 概念，地方的声音景观 local soundscape 成为当代学术视角之 五个乡村的声音景观调查（1977）；民族音乐学方面，如 一（汤亚汀 2000）。美国音乐学家谢勒梅（Kay Kaufman Shelemay 对 “家门口的音乐” 研究，日本学者深尾叶子等 Shelemay）将Soundscape 定义为“一种音乐文化的背景、声音 （2007）对革命圣地杨家庄“声音的盛衰”的描绘，等等。声音 和意义特征”，并通过对声音景观的描述，分析形成音乐的过 景观也曾引起部分中国学者的关注（汤亚汀2001 ；薛艺兵 程。声音景观不仅包括一系列音乐事件，也包括这些事件发生 2008），不过目前尚无有关中国传统音乐的研究分析。2009 年 的时间、地点，以及其形式和意义。虽然我们可以在特定的时 3 月至6 月，笔者对湘西、黔东南、黔南等地区，选取了一些音 间和地点遭遇一个声音景观，但它很少是静态的：音乐及其演 乐事项比较有名的村寨，进行了少数民族传统音乐的田野调 出是灵活的，可变的，而且通常会产生变化（Shelemay 查，度过了几个月的“声景之旅”。实地调查虽是浮光掠影，但 2001）。 当音乐回归到生活的场景之中，其感受与过去我们在教科书 谢勒梅通过声音景观这一特殊的角度，提供了一个涵盖 上的认知却是大相径庭。那里的音乐是鲜活的、自然的，深深 所有传统音乐的框架，突出了音乐跨时空移动的、多维的、动 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本文选取声音景观的主要理论框架 态的本质，将同时存在于人们生活和想象中的众多音乐放在 及基本视角，试以黔东南音乐为个案，将那些人们早已熟悉的 一起。她以此来分析波士顿的声音景观以及蒙古、孟加拉等国 音乐事象置入其整体的文化生态环境中，体验其音乐变化的 传统音乐在北美的表演（Shelemay2001），为理解传统音乐提 过程和意义，以更好地理解少数民族音乐文化。 供了新的视角。传统研究常常把音乐从生活中抽取出来审视， 进行静态的分析；声音景观概念则将音乐还原到其所处的文 一、声音景观简述 化生态中，回到真实的生活世界，以动态的视角观察。 “声音景观” 一词最早源于加拿大作曲家 R ．M urray 二、黔东南音乐实地考察 Schafer 在20 世纪60 年代末发起的 “世界音景计划” W orld Soundscape Project ，W SP ，也称“音景”或“声景”。它是指人 黔东南的苗乡侗寨保留得比较完整，充满了民族情调，亦 类生活中所处的音响生态环境。Schafer 首次运用声音景观的 不乏各种声音景观。笔者走访了西江千户苗寨等数个村寨，试 概念来描述人类的声音记忆，开创了音响生态学 acoustic e－ 图在声音景观这一理论视角下重新解读黔东南音乐。 cology 。他指出，声音景观不仅是物理的，而且是文化的，世界 （一）声音景观的定位 上凡是人类活动的区域都有其声音的景观，并不断发生变化。 识别音乐场景和研究声音景观的过程是谓之为“音乐民 它不仅包含了作为物理现象的声，还包含了传播声音的环境 族志”的一部分，我们可以在我们遇到的任何地方的音乐实 空间，以及作为受众的人的感受。作为世界的声音景观可以视 施这一过程（Shelemay2001）。首先，要识别、确认某个声音景 为环绕人类自身并不断变化的音乐作品，不同的时空下，人们 观。这方面可以很容易通过一个独特的音乐表演来定位。因为 通过不同的音响感知季节变化、生活节奏、声音爱好等等，声 无论音乐在哪里发生，声音景观都要通过现场的、甚至是录制 PEOPLE＇S MUSIC · 2010 1259 民族音乐 thnic Music E 的音乐表演以显示它的在场。音乐表演常常表现为一个大型 南州歌舞团为了次日接待台湾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正在进行 场面的一部分，如游行、节庆或宗教仪式等。 紧张的排练。除了芦笙，这台节目还将黔东南的侗族大歌、侗 黔东南被称为节日最多的地方，笔者去时，正值台江苗族 族琵琶歌都搬到广场上来了。据说，每当有重要活动和重要人 姊妹节，吸引了不少国内外游客。姊妹节历时四天，县城与乡 物来黔东南，西江苗寨都有这样的接待任务。与传统相比，表 村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