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高农家.doc

仡乡人家 大坪中学：申江华 “老陈，你看！前方有几户人家。” 远远望去，山拗口处，闪烁着几家灯火。大家兴奋起来。 因为我们早已精疲力竭，饥肠辘辘了。 我们提足精神，加快脚步，向温暖的灯光处奔去。 幽曲的小路上，几束手电光轻快地跳动着。 我们刚挨近村子，几条凶猛的狗龇牙咧嘴朝我们扑过来，唬得我们立马扯着嗓门喊老乡。 旁边是一家围着石墙的小院，楼房笔挺着，两楼一底。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她厉声呵斥狗：“滚到一边去！‘扛丧狗’！”然后笑眯眯地招呼我们：“不要怕，它们样子吓人，不咬人。”我赶紧上前搭话。“大妹子，我们从省城来，想找一个地方吃住，你家方便吗？”“方便！有哪样不方便？乡下条件差点，怕你们吃住不习惯，粗茶淡饭，你们尽管吃，楼上几间房间是空着的，也住得下。快到屋里来坐。” 我，老陈、小玉、陈欣，高兴得只知道说，好！好！我们随同她走进二楼客厅，乳白色的瓷砖地板干净得很，宽敞的客厅里摆放了一组棕色软皮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漂亮大方。茶几的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42寸超薄液晶彩电，正播放着老毕主持的星光大道节目。主人沏好茶端送到我们的手里。满屋飘荡着淡淡的茶香。 “你们肯定饿了，我给你们煮饭去。”大妹子说完，转身准备下楼去。 “大姐，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我和你一道下厨？”小玉说。我和老陈都赞叹小玉很懂事。 大妹子扭转身来，摇摇头，笑眯眯下楼去了。 陈欣眯着眼，似睡非睡。老陈年纪最大，实在是太疲倦了，歪着头打着呼噜。小玉最年轻，体力恢复得很快，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疾书。我呷着热茶，心思早闯入中国喀斯特地貌最大草原——栗园草原。那里的天是水蓝的吧！那里的云是白净的吧！那里定然牛羊成群，骏马奔腾，那里百草丰茂，野花遍地。我纵身跨上一匹心仪的白马，揽缰驰骋草原。兴尽时，踏着夕阳，乘着晚风，夜宿栗园农庄。大口咬嚼刚烤出炉的羊肉，大碗畅饮农家小锅酒。醉意邀明月，篝火放山歌。岂不乐哉！岂不壮哉！ 陈欣是搞绘画的，老陈酷爱摄影，我和小玉是业余写作者，这次来务川县泥高乡，我们是自发组织的一次“驴行”。原本想开车直达栗园农庄，结果半途遇到山体滑坡，路段被泥石流冲毁，估计要几日才能通车。我们只好背着行囊上路。还好，我们的位置已接近泥高乡了。 大妹子抱着碗筷上楼来，一脸和悦的笑容，蛮好看的女人。小玉立马站起来，接过大妹子手中的碗筷。 一桌颇为丰盛的晚餐摆放在我们面前。一碗山笋清炖腊排，一碗油煎荷包蛋，一碗洋葱烩山菇，一碗干炒土豆丝，一碗爆炒灰豆腐。一碗色质如冻冰的白萝卜泡菜。 大妹子热情地给我们盛饭，搞得我们挺不好意思。小玉拉她与我们一块吃，她忙摆着手说：“我刚才吃过，碗筷都还没来得及洗哪。你们慢慢吃，不晓得合不合你们的口味？”老陈说：“我好久没有吃到这样地道的农家饭菜了，今天好口福。”接着他打了几个响亮的哈哈。我们全然没有了城市人的文雅举止，狼吐虎咽地吃将起来，大妹子瞧着我们的吃相，咧嘴大笑，露出了一口皓月般的牙齿。 老陈块头大，饭量仍不减当年。一口气扒完一碗饭，又接过大妹子手中盛满米饭的碗，他说：“大妹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两个孩子在县城读高中，姑娘读高三，男娃儿读高一。他在山上照管牲口，我下来到镇上给娃儿汇钱去。你们要是迟来半个小时，我就上山去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甜美和幸福就露出来了。 后来，我们才问清楚她姓李，叫小娟，她爱人姓申，叫爱国。他们都是本地仡佬居民。 “照管牲口？你家养殖场在哪里呀？”小玉好奇地问道。 “栗园。”大妹子说。 “养了多少头牛羊啊？”我问。 “十几匹马，三四十头黄牛，两百多只山羊。”大妹子说。 “那一年下来，少说有个五六万元的收入吧？”老陈说。 “差不多。这几年还好，前几年是亏起的，没得经验，冬天草料储存不够，牲口没得吃，活活饿死不少。”大妹子说。 “我们抽空去你家养殖场看看。”我说。 “好啊！不过，那里的条件比家里更差哟。吃烤羊肉倒是很方便。”大妹子说。 烤羊肉！诱人的香气仿佛已经钻入我的鼻孔里去了。 我们美美地享用完这餐饭，已是晚上十点过钟了。大妹子到厨房洗碗去了。老陈打着饱嗝，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元，说：“这样的人家是我见过的最好人家，我们不能够亏待人家，钱虽然不是我们答谢主人的最好方式，但我们不能白吃白住。”我，小雨，还有陈欣，都麻利地掏出两百元，递给老陈。 我说：“这样直接把钱递给大妹子不好，她淳朴善良，在她的心里，没有世俗的利益，我们不要伤了仡乡人家对我们的这份热情。”大家很赞成。那怎么办呢？得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干脆这样，睡觉的时候，我们把钱悄悄搁放在茶几不起眼的地方吧，看得出，李大姐是爱干净的人，她收拾屋子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