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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文学审美 “独立宣言”的背后 ——从精神分析学角度看简爱的矛盾性 文/张翼飞 夏洛蒂 ·勃朗特是19世纪中期英国著名的女作家，她凭其长篇小说 《简爱》享誉文坛。 历年来，简爱的形象已定位在自尊、独立、理性及反抗之上，成为个人奋斗和独立女性的象 征。笔者则以弗洛伊德精神学理论为依据，探究简爱独立性背后的矛盾性，并揭示其 “性压 抑下的白日梦”深层的创作动机，最后在作者设置的人物中进一步消解简爱的独立性。这种 对简爱形象颠覆性的解读，拓宽了文本的阐释空间，对 《简爱》的女性独立意识的重估及精 神分析美学的扩展应用具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 夏洛蒂·勃朗特 （1816—1855），英国著名的女作家，以其 种另类的服从。面对圣·约 短暂的恋爱经历和如火的激情，创作出了影响深远的长篇小说 翰，“渐渐地，他对我产生 《简爱》，在其中塑造了一位具有自己生活与苦恋经历的女主人 了某种影响，足以夺走我心 公——简爱。进入20世纪后，该小说因其萌动的女性独立意识 灵的自由，我堕入冰冷般的 常常被女权主义解读者大加宣扬，使 《简爱》被阐释的空间更 魔力之中，他说 ‘去’，我 加宽阔。但是，笔者认为简爱的独立其实并不那么纯粹，她的 就 ‘去’；‘来’，我就 ‘来’； 独立性存在着内在的裂痕——独立和服从的矛盾性。本文试图 ‘做这个’，我就做。”甚至 从精神分析角度探究简爱性格的独立性问题：首先，通过细读 [2] 痛苦地申说 “不喜欢自己的奴性”。另外，面对重婚事实败露 文本指出该矛盾，并推导出文本“性压抑下的白日梦”的特点； 的罗切斯特，简爱在以独立姿态同他交锋的同时却传达了另外 其次，通过对创作动机与独立性的矛盾关系以及文本中人物设 一种与独立相悖的讯号：“可是马上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却让人 置与独立性的矛盾关系进行解读，揭示出独立性矛盾的原因。 受不了，我做不到”；“我当时当地就宽恕了他，……我完全宽 恕了他，但我没有用言辞和行动表达，只藏在自己的心灵深 一、抑郁、呓语 [3] 处。”甚至在发表了上述的 “独立宣言”之后临近出走的关键时 一提起简爱的女性独立，我们马上联系到她的那段经典宣 刻，简爱还在罗切斯特的门前彷徨犹豫。 言。面对重婚企图已经败露的罗切斯特的求爱，简爱严守心理 在简爱的身上，独立的神性和服从的附属性这一矛盾是并 防线，说道：“我自己介意，越是孤单，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无 存的。这正如特雷·伊格尔顿 《力量的神话：对勃朗特姐妹的 依无靠，越要自重……血管中奔流着火焰，心跳快得数不过来， 马克思主义研究》一书中所指出的：“夏洛蒂的作品存在着一种 [1] [4] 此时此刻我只能坚守预先的想法和以往的决心，站稳脚跟。”这 固有的、两套模糊并内部分裂的价值观之间的斗争。”反映在 段 “我属于我自己”的宣言，表明了简爱从思想和行为上都对 《简爱》中，即是指简爱本身一方面表达出叛逆男权的渴望，另 女性附庸于男权这一观念进行了否定，这正体现了她理智、冷 一方面则又显得过于犹豫、徘徊。这也就是为什么伊格尔顿在 静、抗争的一面。但是，简爱的独立不是纯粹的。这从她对罗 谈及西方女权主义和女性文学时，提到了伍尔芙却单单没列出 切斯特和圣 ·约翰的称呼和态度上就能看出。二人都是她心目 夏洛蒂 ·勃朗特的名字的原因。这种不可思议的背后是对她女 中的主人，如果说罗切斯特是她的雇主，她的某些服从有一定 性独立意识纯粹性的怀疑。但遗憾的是，特雷 ·伊格尔顿仅将 合理性的话，那么简爱对圣 ·约翰——她失散的堂兄，则是一 目光导向外部，从当时两大阶级——地主与资产阶级——对峙 文学审美 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