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逻辑在先哲学意义.pdfVIP

论“逻辑在先的哲学意义 赵义良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学院 北京 100191) 崔唯航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北京100732) [中图分类号]B0—0[文献标识码]A 黑格尔曾经指出要进入并研究哲学“需要一种特殊的能力和技巧”‘1|；柏格森更为明确地讲“研究 哲学，就在于扭转思想活动的习惯方向。”‘21进而言之，这一扭转乃是进人哲学研究的“门槛”，只有跨 越了这一门槛，才有可能登堂入室。这一门槛就是：从时间在先转向逻辑在先。 逻辑在先是相对于时间在先而言的，离开了时间在先，就无所谓逻辑在先；同时，只有理解了时间 在先的真实意义，也才有可能真正理解并把握逻辑在先。所谓时间在先，是从时间上来讲的，指在时间 序列中的先后次序。这里所说的“在先”，指的是在时间序列中处于“在前”的位置。比如兄和弟、姐 和妹，兄、姐在时间上一定会早于弟、妹，这一点是绝对的、不可变易的。所谓逻辑在先，则完全是从 逻辑上来讲的，指的是从“道理”上看何者起决定性作用，扮演根据和理由的角色。这里所说的“在 先”，乃是指在逻辑关系中的“优先”地位。 既然逻辑在先完全着眼于逻辑关系，因此它与时间在先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也就是说，逻辑 上在先，时间上未必在先，反之亦然。“‘逻辑在先’则不同，它是从道理上说明何者‘先于’，这是决 定与被决定的关系、解释与被解释者的关系，作为决定者、解释者是一种‘理由’，是第一原则。但这 个第一原则不是指原因，而是作为解释世界的根本之‘理’。这个‘理’在时间次序上可以在后，但作 为根本、基础又可以后者解释前者。””o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曾经以个人和国家的关系为例说明 了这一道理。从时间上看，个人、家庭先于城邦国家；但从逻辑上看，城邦国家则先于个人。个人只有 作为城邦国家的一个组成部分，才能够作为一个人来存在和生活；离开了城邦国家，人就不再成其为 人，不再作为一个人而存在和生活。孤立的个人，不是野兽，就是动物。因此，相对于个人而言，国家 具有逻辑上的优先地位。亚里士多德也由此指出：人“在本性上，也正是一个政治动物”。”。 哲学中的主客体关系同样体现了这一道理。从时间在先的视野看，主体并不具有任何先在地位；但 从逻辑在先的视野看，主体则具有优先地位。因为从道理上看，客体之所以成其为客体，是以主体的存 在为前提的，离开了主体，客体不再成其为客体，而只能是某种“自在之物”。这种自在之物，对于主 体而言，只能是一个“无”。从另一个方面讲，客体在何种程度上成为主体的对象，也取决于主体的实 践和认识水平。一个人要欣赏音乐，必须拥有音乐感的耳朵，“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 乐毫无意义，不是对象”[5]，同样，要想看懂一张x光片，也必须具备相应的医学知识，否则，x光片 不过是一张黑白相间的图片，一个“存在着的无”而已，不具有任何诊断上的价值。所以，在主客体 关系中，主体具有逻辑上的优先性。 ‘ 从性质上看，时间在先是经验科学的视野，体现的是科学的解释框架；逻辑在先是哲学的视野，体 万方数据 12 《哲学动态))2008年第12期 现的是哲学的解释框架。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有无时间的存在。对于时间在先来说，其核心之点在于时 间，离开了时间，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根据和理由。逻辑在先则不然，其要害之处恰恰在于超越时间，只 有超越了时间，才有可能进入与时间无涉的纯粹逻辑关系之中。而这一逻辑关系，正是其得以成立的根 据和理由。至此，我们就可以知道从时间在先转向逻辑在先实质上就是从科学视野转向哲学视野；从时 间之中转向时间之外。一旦实现了这一转向，就等于跨过了哲学研究的“门槛”。但是值得注意的是， 跨过“门槛”不等于登堂人室，要登堂入室，还必须牢牢把握两者的界限。换言之，必须为它们划定 界限，把时间在先的领地限制在经验科学的范围之内，把超验的哲学领域留给逻辑在先。因此，必须时 刻警惕把时间在先作超验的哲学使用和将逻辑在先应用到经验科学领域的倾向，借用康德的话说，这两 者都是非法的僭越。 在实际的哲学研究中，这种非法的僭越甚至将两者混淆使用的情况并不罕见。黑格尔在《逻辑学》 中就曾经指出：“这里盛行一种主要的误解，即：在自然的发展中或在正在形成的个人的历史中用来作 出发点的自然原则或开端，似乎就是真的，并且在概念中也是第一的东西。……但是哲学不应该是发生 了什么东西的叙述，而是对其中什么是真的东西的认识，它还应该进一步对那在叙述中出现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