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私法中实体问题与程序问题的区分.pdfVIP

2009.7（中） ·法学研究· 国际私法中实体问题与程序问题的区分 周文婕 摘 要 “实体问题适用准据法，程序问题适用法院地法”早已成为各国公认的冲突法规则，这便要求法院在决定法律适用 之前对所涉问题的性质做出区分。由于不同国家的法律传统和法制观念各异，对该问题的区分可能大相径庭，目前尚难以 制定统一的标准。但从近年各国的立法和判例观之，实体性识别已发展为一种趋势，对实体与程序问题的区分已经不再如 此机械化、不再如此泾渭分明。 关键词 国际私法 实体 程序 实体化 ( ) 中图分类号：D9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 2009 07-037-02 一个永恒的真理是，每个法律体系的国际私法都必须对实体 律把时效分为取得时效和消灭时效。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律则把 ( ) （substance）和程序 procedure 、对权利和救济进行区分。当事人 时效分为权利时效和诉讼时效。国际私法中的时效是指诉讼时 的实体权利可以适用外国法，但所有与程序相关的问题均受法院 效，它类似于大陆法系国家法律中的消灭时效。两大法系对国 地法的排他性支配。但如何区分两者却是令人头痛的问题，因 际私法中的时效有不同的定性。英国法认为，如果时效法仅仅规 为精确和便利地区分两者实不容易。此处存在两种相冲突的价 定经过一定的时间后权利不能通过诉讼实现，则这些法规影响程 值——即法院国司法主权的维护及审判活动的便利与国际私法 序而非实体，因此在时效问题上适用英国法而不考虑外国法。欧 追求判决结果的一致性和公正性。 洲大陆的主流观点与之相反。大陆法系自巴托鲁斯 （Bartolus） 一、国际私法中区分实体与程序的必要性与困难 以来的传统观点认为，时效影响到当事人的实体权利或请求权， 在国际私法上区分实体问题与程序问题的目的是界定什么 是判断当事人权利义务不可分割的因素，应该作为准据法的一部 问题适用法院地法方为正当。程序问题适用法院地法主要基于 分来考虑，所以时效问题应该依准据法所属国的法律确定。反 以下几点考虑：首先是现实可行性。在法院刚开始审理国际民商 映在立法上，大陆法系的实体法与程序法相对分立，诸法域均在 事案件时，案件的准据法往往没有确定，因此在程序问题上只能 其民法典或民事基本法律中规定了诉讼时效制度，因而，诉讼时 适用法院地法。即使后来确定了准据法，在审判过程中改变程序 效制度当属实体法性质无疑。与之相应，在国际私法中，大陆法 规则会给法院及当事人造成不便，因此继续适用原来的程序规则 系均将诉讼时效识别为实体问题。 是比较可取的办法。其次是审判的便利性。戴西和莫里斯认为， 但自冲突法革命后，英美国家改变了其在时效识别上的立 由法院地法支配程序问题的主要目的是，避免法院审理其不熟悉 场。1984 年英国议会正式通过了《外国诉讼时效期间法》（Foreign 的含有涉外因素的案件时可能带来的不方便。因此，如果有可能 LimitationPeriodsAct 1984）。该法规定：英国的冲突法规则把所有 适用外国法或不适用本国法而不造成不方便，那么为了本规则的 的外国诉讼时效一律识别为实体问题，而不管外国法把诉讼时效 目的，那些问题就没有必要归类为程序性的。再次是正义的要 识别为实体问题还是程序问题。如果英国冲突法规则指定适用 求。正义并不要求完全按照外国法的方式对依该国法所取得的 一个外国法，则包括适用该外国法关于诉讼时效的规定，而英国 权利给与保护；反之，如果程序问题不适用法院地法，则对本案诉 法关于诉讼时效的规定将被排除适用。也就是说，作为准据法的 讼当事人和对其他诉讼当事人采取不平等的对待，也将造成不公 诉讼时效法适用于在英国法院审理的涉外诉讼，无论该外国国家 正的结果。 将诉讼时效识别为实体问题还是程序问题，均排除适用有关诉讼 国际私法中对实体和程序的区分并不像其在国内法中的区 时效的英国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