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水不绿：人地关系演化中的新公地悲剧.pdfVIP

经济学家茶座 44 山青水不绿：人地关系演化中的新公地悲剧 陈惠雄 我出生在上海市南市区(该区现已撤销)一个叫慎余里的小巷子里面，6岁时 随母亲下放回浙江兰溪一个多山的农村老家。不知是由于祖辈一直是在这半山区 的缘故，还是远故祖宗是猴子亲戚的缘故，对小山坡和松树有一种异样的欢喜情 愫，就像当年贾宝玉见了林黛玉般的一见如故的感觉吧。依稀记得村小店里贴了一 幅画，画着黄土山坡、松树和老翁 ，就呆看了半天。爱山是人的本性吧，而本性定然 与 “出身”有关，体验经济学与快乐经济学都信这个，并且人的快乐需求是源于本性 的。仁“者乐山”是中国的一个人生寄语。我 自认为是一个没用的人，常常被欺负。被 欺负得多了，也许就成了t_“忍”者，因而也更加爱山。经常依偎着山的缠绵，却经受 不了海的汹涌。 小学低年级时，有一篇课文叫 《三过黄泥坡》：“前天路过黄泥坡，黄泥坡上草 成窝……昨天路过黄泥坡，黄泥坡上人马多……”那讲的是解放初荒山变粮仓的改 天斗地的人类故事。还记得一篇 《燕子飞回来了》的课文，写的是小燕子跟着母亲 飞回南方时看到铁路、大桥等工业化新面貌。这些优秀课文深入童心 ，意味隽永 ， 记录的正是我国人地关系重大演化中的初期故事。童稚时的美好记忆，正在演绎 成今天 “茶客”的苦涩话题。 一 、 青山绿水 ：人地关系协调的传统机理 山、水、人 、经济、社会均属于地球生态系统的子系统。而水又可能是宏观世界 中维系生态 一生命系统的最基础也即最重要者。兴许最重要者都很谦虚，于是便 有了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大智若愚，至善若水的 《老子》之说。古代人类部族、村落 大多依水而居。至少要有一泉眼，人才能够活得下去，故而早已识得水的重要性。 人类的生命、生产活动均必须以生态系统为依托，这是人类繁衍的一个永恒命题。 除非有一天人类的基因变异得如机器一般 ，可 以不喝水或喝脏水 。根据作者提 的人类经济发展五阶段演化说，第一个经济时代即是仰赖天然果子 、鱼兽产出而 生存的天然经济时代。天然经济时代 的人类生活直接来 自于 自然供给而非人类的 自主性生产。这种原始社会状态包含着人地依赖的特殊含义——人对地理生态系 统的依赖是人类生命繁衍的根本性基础 ，并确立了人地关系的两个特殊基点 ：一 作者系浙江财经学院教授 073 … … 学 是人完全依赖地的自然产 而生存 ；二是人对生态不具备破坏性损害力。野果与 鱼兽成为人类物质生活的幸福源泉。 文化来之于实践认知。人对地的严重依赖性成就了 天“人合一”的中华文化， 也使得中国人对于 自然生态的保护更加注重。中国山水画把人置于山水环境的某 个角落，而非西洋画把人置于环境的中心地位的画法，凸显出中国人对于山一 水一人一环境融合一体的崇尚之情。由此可以获知，生态与人类经济社会发展是 一 个联系的整体，环环相扣始有万类之均衡 。社会发展首先须要有人作为生物存 在的基本条件：光、温、水、气、土，缺一不可，方能百草得其时，六畜得其命，群生得 其长。据著名经济史学家傅筑夫先生考证，历史上我国北方及西部一些地区的宜 人环境(结合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实际上远胜于东部沿海地区，否则，就没有中国 第一个经济文化重心在黄河中下游而非长江中下游的道理。 在农业为主的传统社会中，水生态保护主要取决于山林与湿地保护。这种 山一地一水循环保护机理的形成受益于i个条件：一是传统农业生产具有内生的 生态良性循环机制；二是反生态的人类建筑少，没有工业污染或者污染极轻微； 是人类生活污水、污物 以及牲畜粪肥通过农作物施肥得 以净化 。由此，人类活动的 生态足迹完全掌握在生态承载力范围之 内，人地生态系统具有比较稳定的良性循 环机制。在这种以传统农业经济为基础的背景条件下，山青必能水绿。只要保护好 山林、草木，水环境必能够得到 良好保护。所以，护山得水、山青水绿成为传统社会 人地关系良性循环的自然机理。 然而，由于人类受有限理性、有限信息限制 以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