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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科技法的价值目标 叶卫平’ 法价值的研究意义是毋庸置疑的，吴经熊先生曾言：“我们研究比较法制，绝对不可专在零 星的法律现象里做工夫。这样钻牛角尖是没有出息的。我们研究一个法制，先要找到几个总枢 纽，才能触类旁通，左右逢源；而所谓总枢纽就是贯统那个法制的哲学背景。”先生又云：“法 云法云l条文云乎哉(即条文是法的骸，非法的魂)?”。寥寥数语，道出了哲学背景和文化、 价值取向等在法学研究中的基础地位。作为部门法家族的新成员，科技法的价值研究尤为重要。 对科技法价值进行研究能够揭示该部门法价值的形成机制和形成过程、提炼价值目标的确立标 准、合适定位该法的价值目标和构建其价值体系。这不仅有利于科技法价值理论的构建，并为 一般法的价值研究提供具体素材，也为科技法本体论、发生论、运行论、规范论、范畴论等部 分的理论构建提供契机，有利于从法的理念与价值的高度使该法诸理论形成融会贯通的统一体 系。但科技法价值目标的探究，却要从一些前置性的问题谈起，如科技法的部门法定位、法价 值目标研究的适当进路选择等。 一，科技法价值目标研究的理论前提 任何价值论的研究都离不开本体论的研究，价值论的研究应该以本体论的研究为前提。如 研究法的价值必须以明确法是什么为前提。但价值论的研究与本体论的研究有时很难截然分开。 如自然法学者对法的定义往往以对法价值的认识为依据。如此，对科技法价值目标进行研究的 第一个理论前提就是科技法概念内涵与外延的厘定。 从我国现有的部门法研究成果看，科技法是否构成一个独立的法律部门还存在争议。如对 科技法在法律体系中的地位就有“行政法一部分说”、“经济法分支说”、“综合性法律部门说”、 “领域法说”、“宪法性法律说”、“独立的法律部门说”等观点2。其实，法的部分的划分既有客 观的标准，如是否有独立的调整对象，也有功利性的需要，如组成该部门法律法规的多寡。在 出现了足够数量的法律法规并且这些法律法规的调整对象是同质的并与其他法律部门调整对象 是可区分的，出于研究的方便，将其划分为新的法律部门殆无疑义。所以判定科技法是否是独 立的法律部门需要从考察目前被称之为科技法的法律法规的属性开始。目前多数科技法学者在 论述科技法的组成部分或科技法产生发展时都将专利法、技术合同法等囊括在内，甚至认为科 技法所调整的社会关系包括科技行政、科技计划、科技民事、科技劳动、科技刑事等诸关系， 笔者认为这种观点有待商榷。理由在于：首先，将传统上划归于其他法律部门的法律法规剥离 出来，挑战既有的部门法划分疆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采取这样的做法即使勉强凑合成一个新 的法的集合体，也只能将其定性为综合法律部门，而不是独立的法律部门。其次，目前部门法 的划分标准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如多标准划分，以至学者不断有观点试图重置标准，但是至少 目前的部门法划分理论能够保证同一法律部门的调整对象或调整方法是同质的。而如果将不同 质的法律关系囊括在一起，只能颠覆传统的部I、J法划分标准和划分体系，在此基础上再宣称科 技法是独立的法律部门也变得没有意义。再次，从多数科技法学者所认为的科技法形成于20 tH=纪后半叶这一观点也可以看到，构成科技法核心内容的并不是与科技活动相关的法律法规， 。作者系深圳大学法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载十《科技‘j法律》，2007年第3期． 1吴经熊：‘法律哲学研究》，清华大学…版礼2005年3月版．第6页和第57页。 2曹吕祯：‘科技法在法律体系中定位问题的冉思考)，载‘法治论丛》第21卷第l期． -163- 而是在20世纪后j卜叶出现的国家干预、介入科技活动、促进科技进步的一系列专门立法。按照 我国学者的观点，科技法律体系应该包括科技进步法、国家关于科技改革与创新的决定等综合 性科技方面的立法，科研院所法、科学技术基金法等科技开发方面的立法。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法等科技成果方面的立法、技术市场管理法等技术市场和技术贸易方面的立法以及科技投入法 等条件保障与激励方面的立法等1。所以，作为部I、J法的科技法并不是调整由科技活动引起的全 部社会关系的法，而只调整特定科技社会关系的法。这一“特定”科技社会关系主要体现在二 战后国家对科技活动的干预与介入上。如就立法而言，原联邦德国在二战后颁发的与科技有关 的法规约有两千件。日本在战后颁布的经济技术法规多达一万多件。为什么战后的数十年问各 国颁布了这么多的科技方面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