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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的巴颜喀拉山 ■杨继国 自扫雪中归鹿迹 天明恐有猎人寻 丰子恺 巴颜喀拉山——提起这个名字，我就不由得 总感觉到路长得永远走不到头，总感觉到前方的 心驰神往魂牵梦萦，充满了向往和好奇。这是因 路永远插向云端。到了傍晚的时候，原本晴朗的 为，在少年时，我就对这片神秘的地域，留下了十 天空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山色如黛，浓云似铅，不 分深刻难忘的印象。当时，在我读的地理课本上， 久，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时，路上只有我 有一幅中国地形图。图是彩色的，上面自东而西， 们一部车子孤零零地行驶着，虽然公路两边的山 色彩逐渐加深，先是嫩绿。后是土黄，再到西南一 峦变得平缓甚至是低矮r起来，但是大野茫茫， 片褐色的地域，就是青藏高原了。而这腹地一条看 一片空寂，天地相连，暮云四合，我们明显地感觉 似十分狰狞恐怖的暗褐色的地带，上面赫然写 到海拔已经很高了，谁都不说话了，静寂中甚至 着——“巴颜喀拉山”!后来老师还告诉我们，黄河 游荡着一丝恐怖的气氛。大家真切地感觉到，在 长江就发源于此。从此，地图上的这片暗褐色就牢 这广袤的高原，灰暗的天空下，人是那么的微不 牢地记在了我的心里，并且充满了神秘和好奇，时 足道，那么的渺小无助，油然而生出对大自然的 常涌起这样的念想，这片地方人能进去吗?什么时 敬畏，对这座大山的敬畏。终于，同伴中有人发出 候我能走进去看看呢? 了“巴颜喀拉山到了”的呼叫，打破了车内压抑的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扩大，才进一 氛围。我们一起打起精神，向前方望去，只见在铅 步地了解到，巴颜喀拉山从地质上说，是大名鼎鼎 灰色的浓云中，蓦地露出一块亮色，仿佛是天开 的昆仑山脉的一支，蒙古语意为“富饶青(黑)色的 了个口子似的，笔直的公路正从这亮色中穿过， 山”，藏语意为“祖山”。根据科学考察的最新报告， 真像是穿行云间的天路。原来，山头下着阴雨，一 巴颜喀拉山准确地说，是黄河的发源地、长江与黄 片灰暗，但山那边还是晴天，从山头望去，前面自 河的分水岭。它的北麓是黄河源头所在，南麓是长 然是一片亮色。公路旁边，是色彩鲜艳的玛尼堆， 江北源所在，是涵养了黄河、长江两个中华民族母 为这座大山增添了浓重的神圣色彩。公路上方， 亲河的山脉。从而巴颜喀拉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巴颜喀拉山——海 更重要了，到这个地方去看看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拔4824米”。终于见到了向往已久的巴颜喀拉山 少年的念想，在心头萦绕了几十年，一直到了 了，我兴奋得不能自已，连忙要求停车，下来照了 知天命之年，方才得以实现，而且竟然去了两次。 几张相，便被同伴拉上车，说是天色已晚，在神山 幸运地见识了它神奇的面貌、多变的色彩。 路口不便久留，便匆匆下山了。 第一次去巴颜喀拉山，是在五年前的夏天。当 这次的巴颜喀拉山之行，给我留下了永生难 时，我们从青海西宁出发，一路上过青海湖，穿花 忘的印象，并且以为，像这样的经历，一辈子只能 石峡，在玛多看弯弯曲曲小溪似缓缓流淌的黄河， 经历一次，以后再也不可能涉足此地了。但没想 在星宿海看星星点点如珍珠般撒落的万千湖泊。 到，五年后的又一个夏天，我又一次踏上了这座大 6 万方数据 r 山，欣赏到了它的另一番风貌。 口时，一幅我从未见过的也从来想象不出的绝美 这次，我是到西宁举办一个展览，隆重的开幕 奇景蓦地闯入我们的眼帘：只见整个巴颜喀拉山 式后，距撤展还有几天，不能在宾馆闲呆着，到哪 山脉，凡是我们视线所及的地方，银装素裹，耀人 里玩玩呢?朋友提出到玉树州去。一提到玉树，我 眼目，全部是一片洁白的冰雪世界。更妙的是，眼 首先就想到了巴颜喀拉山，难免心有余悸。但听 前虽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天上却还是艳阳高照。这 说，现在正是玉树跑马节举行的时候，而且同伴们 一瞬间，巴颜喀拉山，这座本意为青黑色的山变得 都没去过那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