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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étis自治之研究 紀舜傑 淡江大學未來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壹、原住民族自治的權力來源 談原住民族的自治問題，外界經常以「意願」(willingness)、「能力」(capacity)為焦點，質疑原住民族是否真的願意獨立自主，是否有治理能力運作一個政府機構。這樣的質疑就像懷疑一個選民是否具有投票意願或選賢與能的能力，而加以設限一般。原住民族的自治權是與生俱來的權利(inherent rights)，是原住民族自然主權的實踐，外界應該有此認知。 原住民族自然主權是一種「先於國家」的主權，所謂「先於國家」，包括兩層意義：首先，自然主權之主體與國家並非相同，原住民族之所以享有該主權，並非因為它等於國家，其主權非因成為國家而來，其主權存在之方式也不必是以現行之國家形式呈現；其次，從國民主權的角度來看，原住民族並未將其主權讓渡給現代國家，儘管國家或是其他政治實體漠視它的存在，它是一直存在而且透過行使此主權，原住民族可與和國家協商自決和自治甚至是脫離等相關議題。（雅伯甦詠，2004） 原住民族之自治權力有各種不同的解釋，以當今最關心原住民族權益的加拿大學者Will Kymlicka(1995)為例，他認為一個人之自由與其所有之文化身份密切相關，個人尊嚴之維護與其是否享有自主性互為因果，無自主性的人不但尊嚴受損，個人的發展無法取得平等的地位。更大地範圍在於個人所屬的文化提供個人選擇如何生活的脈絡，並提供意義、認同及歸屬感，這些因素都是個人自主性實踐的必要條件。因此當個人文化成員身份處於不利處境時應以差異權利設計加以改善之，社會正義才能落實至每個人身上。基於此原則，自決自治權是原住民族最重要及有效的民族權，民族文化的維護與發展得透過自治來達成，行使自決自治權強化其民族認同，提升民族尊嚴。若是放棄或是被剝奪自治的權力，原住民族將很難保有其民族文化，也無法改善其身為弱勢團體的結構性不平等地位。 另外從國際法「第三代人權」的觀點來看集體權利，原住民的自決權乃是源自於原住民族之「民族權」 (indigenous rights)，在位階上，民族權居於最崇高地位，其下一階為認同權、自決權、文化權、財產權、以及補償權。這些權力是是「天經地義」(inherent) 的，而非他人「授與」(delegated) 的。（施正鋒，2005）。 民族權 自決權 自治權 圖一、原住民族權力位階圖 原住民要求自治已是當今全球原住民的共同願望和最重要的訴求。但是主流社會可能透過各種形式的壓迫，例如剝削、邊緣化、無權力、文化帝國主義、以及暴力等方式使得原住民族無力也無心追求自治。（高德義，2004） 加拿大政府多次在官方報告中明確指出，能否與原住民族開創新的關係的主要希望在於原住民族的自治問題。(Wall, 1988, Canada 1984, INAC 1997, RCAP1996) 「皇家原住民族委員會」(Royal Commission on Aboriginal Peoples) (RCAP, 1996)認定原住民自治權的來源有四：（一）根據原住民的記憶、以及口述使，他們自己原本就有一脈相承的政治制度，這是造物者賦予的；（二）根據國際法，所有民族都有自決權，而自決權包括自治權；（三）北美洲既非無主之地、殖民者也沒有征服權，而當年的殖民政府（加拿大政府的前身）也在條約、以及『皇家宣言』(1763) 中承認他們是自治的民族；（四）原住民的自治權早為憲法所承認，而這項承諾是加拿大這個國家存在的基礎。（施正鋒，2005:233） 本文目的在探討加拿大原住民族Metis在自治權的實踐上的重要議題，首先介紹Métis民族形塑的過程，再瞭解Métis的自治現況，探索其獨特性為何？及在自治的實踐上遭遇的問題和挑戰，特別討論財政權的重要性。 貳、Métis的民族形塑：原住民族身份和權利的確認 加拿大的Métis是個奇特的群體，metis小寫的名詞是混血的意思，本是種族來源的名稱，但後來形成民族的稱號，所以Métis的發展是經由種族到民族的歷程。他們的身份範圍跨越歐洲白人、印地安人、法裔、英裔、和原住民族等，因此有人稱Métis為the forgotten people(Lischke and McNab, 2007) ，有人稱為 the new people( Brown, 1985)，也有人稱searching a place in between (Culjak, 2001)。因此有人認為Métis對加拿大的歷史、原住民族的認定問題、對族群的分類及其政策、以及加拿大領土的完整性都形成重大挑戰(Basson, 2008)。 Métis人的特殊身份背景讓他們經歷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