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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期 东亚地区合作与中美关系(笔谈) 中美关系面临三个层面的挑战 贾庆国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总的来说，中美荚系正面临新的和很大的不 系?还是建构一个新的、简单但更有效的、开放式 确定性。但是，中美两圉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具 的多边合作体系?在这个问题上，美国政府现在 备更好的条件和更强的能力处理好这一关系。说 在安全问题上的做法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美 中美关系正在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是因为两国 国说它希望要一个开放式的多边合作体系，对即 关系正面临来自双边、地区和国际体系三个层面 将召开的东亚峰会没有邀请美国参加耿耿于怀。 j：的挑战。 另一方面，美国又坚持维护冷战时期形成的以双 在双边层面，两国正面临许多复杂和棘手的 边和排他为特征的军事联盟体系。后者虽然也在 问题：贸易、人民币汇率、知识产权保护、人权、台 发挥一些积极的作用，但其排他l生和对立性是与 湾、安全等等。这些问题中许多既是老问题，也是 开放性和多边合作的要求格格不入的。美国不能 新问题。说它们是老问题是因为它们甲就出现 一方面要求他国在进行合作时邀请美国参加，另 了，说它『f丁是新问题是因为这些问题现在跟过去 一方面在自己与本地区一些国家合作时排斥他国 很不一样。比如说贸易问题，表面上看．中国享有 介入。现在是美国重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很大的顺差，美国有很大的逆差，中国获利，美国 在国际体系层面，不管我们是否喜欢，全球 受损。但实际上，中美双方都从中得到了很大的 化正在削弱和改变传统的国际关系赖以存在和 好处，而且美国得到的好处并不比中国少。美国 发展的基石，如国家主权、国家实力、国家利益、 公司从收取专利费到在中国开办独资和合资企 国家身份和国家福利。一方面，在一个相互依存 业获取利润，从向美国出口在中国生产的产品过 的世界里，面对越来越多的全球化挑战，国家间 程巾得到好处到在美国批发和零售从q1国进口 越来越需要加强合作；另一方面，全球化使民族 的物资过程中赚取差价，在设计、生产、出口、销 主义得到强化，并通过贸易保护主义和国内政治 售各个环节中都得到了巨大的实惠。可以说，中 角逐，使国际关系复杂化，国际合作难以有效进 美贸易关系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贸易关系， 行。在这种情况下，从长远的角度看，中美两国面 也就是不再是获利多少可以分得清楚的关系，而 临的最为核心的问题不是如何控制两国间的冲 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利益界限越来 突和加强合作，而是重新思考它们应当建构一个 越难理清的关系。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贸易问题 什么样的世界秩序。是美国至今为止倡导的世界 上，而且出现在许多其他问题上。这种情况要求 秩序：和平、自由、法治、民主和效率?还是也需要 中美两国重新审视各自在两国关系中的利益并 强调一定程度上的平等?是不是还要加上些中国 在此基础上采取互利共赢的政策，这对两国来说 的传统智慧如“和谐”、“和而不同”，“天人合一”? 是一个新的、前所未有的挑战。 中美需要加强合作，特别是战略合作，这是 在地区层面，中美两国面临的一个核心问题 双方的共识。但是，中美战略合作需要具有战略 是它们到底需要在东亚建立一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