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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信任对青年农民工社会网络的影响 作者：张连德 来源：《社会主义研究》2011年第5期 发布时间：2012年1月16日 【摘要】研究发现，青年农民工的人际信任结构呈现出对城市居民的信任缺失与对来自老乡、亲戚等信任度高的特征，这影响了农民工城市社会交往的模式，使农民工的社会网络在结构上呈现以“强关系”为主以及社会网络分割的趋势，而此种社会网络的社会支持具有一定局限性。 【关键词】青年农民工；人际信任；社会网络 一、研究背景与研究问题 20世纪初，社会学家齐美尔开启了信任问题的研究，但在随后的半个世纪里信任的研究被中断，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由于欧美各国之间的合作进一步增强，但是社会的复杂性使人们面对的往往是一个匿名世界，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下，信任作为消减社会交往中的不确定性、风险性以及稳定社会秩序的基本因素，成为学界的研究热点。有关信任的研究取向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信任概念的研究。直到今天，学者对信任也没有一个共同认可的定义，但大都认为信任是人际交往中交往双方对人性的态度，它不但在人际交往中产生，而且是建立在人们彼此之间互动之状况上的。第二，信任类型的研究。根据不同的标准，学者对信任的分类有不同的划分，如韦伯将信任分为普遍信任和特殊信任；卢曼将信任分为人际信任与制度信任；彭泗清把信任分为认知性信和情感性信任等。第三，信任的影响因素研究。影响信任行为有多种因素，根据研究取向及理论主张，大致可以分为四种：一是社会因素决定论。主张信任是社会结构的产物，并且两者相互制约，代表学家有卢曼、祖克尔等；二是文化因素决定论。主张信任受一个社会的文化规范的影响，代表人物有福山、山岸俊男、山岸绿等；三是关系因素决定论。主张信任由人际关系中的理性计算和情感关联所决定，代表学者有列继斯和韦吉特和麦克阿利斯特等；四是人格因素决定论。主张信任是一种经过社会学习而形成的相对稳定的人格特点，代表学者有古德、赖特曼等。 通过对信任研究的整理，可以发现三个研究特点：第一，信任发生在个体之间，是社会关系构建与维持的重要因素；第二，信任是对他人的期待，这种期待应建立在社会共同的规范、价值观的基础之上。第三，信任具体体现在社会交往中，影响社会交往的深度和广度。但是，已有研究大都以信任作为因变量，考察其他因素对信任的影响，因此存在以下两个不足：一是所有研究都是围绕信任本身展开，未能深究信任与社会网络的相关性及复杂性。二是虽然有的学者在理论层面也指出了信任与社会网络的相关性，但是于经验研究中，探究信任如何具体影响社会网络的实证研究还没有展开。 农民工是对中国改革开放及城市化进程有着重要影响的特殊群体。据国家统计局调查，2004年全国农村外出务工劳动力将近1.2亿，其中30岁以下的就占61.3％，平均年龄为29岁① 。可见，青年农民工已经成为当前农民工的主体，他们能否很好的融入到城市生活，关系到我国经济社会的健康发展。社会网络是农民工在城市中生存质量和社会融入程度的重要表现，甚至在某些时候是基本生存的必要条件。鉴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问题：信任对青年农民工社会网络的影响如何？不同类型社会网络之间是否存在差异？在影响过程中，有哪些因素发挥作用？农民工在面临影响时，有没有应对行为，是如何应对的？ 本研究以质性访谈为主，同时辅以现场观察以及文献法。在2009年12月至2010年4月间，我们直接访谈了28名年龄在18－35岁之间的在H市打工的青年农民工（其中6人接受了3次以上访问），并访问了8名城市居民。农民工访问每次不少于45分钟，有些个案还采用了回访的方式，对其中的重点问题进行了补充和追问，充分了解和掌握农民工群体的现实生活与心路历程及对一些问题的看法，确保研究的内容更加翔实可靠。 二、陌生人不信任与工具性关系缺失 黄光国将社会关系划分为以工具性为主的关系和以情感性为主的关系。研究发现，农民工在城市生活中，不能够、不敢于也不愿意对以城市居民为主的陌生人给予信任。陌生人信任缺失减少了农民工与工具性关系的交往，面临社会孤立的风险。 首先，由于城市居民的社会歧视与自身经济因素的限制，农民工不能够信任城市居民。“歧视是指由于某些人是某一群体或类属的成员而对他们施以不公平或不平等的待遇”。②歧视是在缺乏足够证据的基础上，根据某个人的群体身份而下的定论。农民工之所以无法建立于城市居民的信任感，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来自于城市居民的社会歧视。小区居民T先生：“这里的农民工和我们没有任何交往，和他们住在一起，很不安全，我刚买的一辆电动车可能就是被她们偷了。”由于社会歧视等原因，城市居民不愿意去包容甚至接近农民工群体，怕而远之成为常见的心态。 在中国社会中，关系运作可以增加外人的可信程度，发展与外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在历史过程中也形成了一些“礼尚往来”、“饭桌社交”等根深蒂固的交往规则和文化传统。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