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朱熹及儒家的两轮哲学——兼及西方二元论作比较.pdfVIP

莩龙’拜玄 2013年第2期 论朱熹与儒家的两轮哲学 ——兼与西方二元论作比较 周炽成 【摘要】朱熹把涵养(用敬)和进学(致知)这两个方面比喻为一辆车之两个轮子，二者要齐头并进， 协调发展。缺一不可。陈荣捷依此而总结出两轮哲学。汉语的对子也体现了两轮哲学或对偶哲学。两轮哲学 把两种东西的关系看做兼容、配合的关系。与西方的二元论把两种东西(如共相与殊相、心与物、现象与物 自体等)的关系看做不相容、抗衡的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两轮哲学是一种实践哲学，而二元论是一种理 论哲学。在我国学界早已普遍熟知外来的二元论而对本土的两轮哲学比较陌生的情形下，讨论两轮哲学，有 利于人们从言说方式和思想内容等方面叙述具有本土特色的中国哲学。 f关键词1两轮哲学 二元论 朱熹 陈荣捷 [中图分类号]B222；B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26(2013)02—0020—06 一、两轮与兼容精神 二元论是大家都熟知的，而两轮哲学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提法。就笔者掌握的材料来说， 最早阐发两轮哲学的是陈荣捷先生。①他认为，“两轮”的说法最先由朱熹提出，并且他的两轮哲学最 为完备，不过，它并不是限于朱子．而可适用于整个儒家。 两种东西的关系，多种多样，不过，其中最简单而又最常见的关系是平行关系和交叉关系。交叉关 系意味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平行关系意味着你我保持距离。易学中著名的“双鱼图”，表明了黑 自之交叉：黑鱼有白眼睛，白鱼有黑眼睛。与此不同，一车之两轮，体现的是平行关系：两个轮子总是 保持同样的距离，两者稍有不平行，车就不好走，但是，两个轮子又总是同时在一起，相互协调，谁也 离不开谁。另外，还有一种二元关系，也属于平行关系。在西方哲学中，身与心、共相与殊相、现象与 物自体等就存在二元关系，这种关系与两轮关系不同：二元关系显示两种东西的相互抗衡，互不相容； 而两轮关系显示两种东西的相互协调，兼容相配。我们认为，在说两种东西的关系时，典型的中国哲学 作者简介 周炽成，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教授(广东广州，510631)。 ①陈荣捷(190l—1994年)，广东开平人，20世纪20年代留学美国哈佛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后回岭南大学任教。 40年代后一直在美国研究、讲授中国哲学，是20世纪在世界范围内最有影响的中国哲学专家之一。其巨著ASource inChinese Book Philosophy(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63)被最近几十年研究中国哲学的英文论著广泛引用。他还将 多种中国哲学原典(如《老子》、《坛经》、王阳明的《传习录》、朱熹和吕祖谦合编的《近思录》等)译为英文。关于其 Chan陈荣 生平和著作，详见陈澄之：《广东开平陈荣捷先生年谱》，《王阳明与禅》(学生书局，1984年)；“Wing—tist f南man0ral Review 捷，190l—1994：ExceptsAutobio#即phy”，China 一20— 万方数据 家强调两轮关系，而很多西方哲学家强调二元关系。 朱熹正是以一车之两轮为喻，说明某两种东西缺一不可。朱子最早比喻为两轮的，是程子的两句 话：“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1】朱子认为，涵养(用敬)和进学(致知)这两个方面，正如车的 两个轮子，缺一不可，二者要齐头并进，一同发展。他说，“程夫子之言日：‘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 知。’此两言者．为车两轮，如鸟两翼。未有废其一而可行、可飞者也。”翻类似的话还有：“涵养、穷 索，二者不可废一，如车两轮，如鸟两翼。”【3】在引证了朱熹的这些话之后，陈荣捷说，“朱子之学，可 谓之两轮哲学，而儒家传统，亦可谓之两轮传统也。”①在涵养(用敬)和进学(致知)的“两轮”中， 前者向内，后者向外；前者收摄，后者拓展；前者属德，后者属智……朱熹的两轮思想，体现了他的哲 学之全面性、兼容性和均衡性。由此可见，朱熹的哲学，是一种平稳的哲学，而不是一种激进的哲学。 在朱熹思想中，不仅涵养(用敬)和进学(致知)属于“两轮”，其他很多成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