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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元素运动:百年文化复兴的突破口 刘蒙之 （ 复旦大学 新闻学院 上海 200433） 摘要：20世纪80年代初露端倪的中国元素运动在电影、音乐、广告、公关、展览、电视、设计、绘画等领域深入开展，经历了一个由弱到强，从自发到自觉，从自卑到自信的发展历程。中国元素运动的迅速崛起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随着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中国传统文化的受到关注，中国人的文化自信心日益提升， 特别是在商业化的动力和推广机制作用下，中国元素很快形成中国人的一种文化表达工具、国家美学运动和商业意识形态的复合体。 关键词：中国元素 西方元素 传统文化 符码 集体无意识 2008年，第29届奥林匹克运运会在中国北京举办。这是奥运会首次在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举办。漫漫长路苦，一个世纪的峥嵘岁月，一个世纪的奥运梦梦想实现。作为历次奥运会的重头戏，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人将向世界展现一个什么样的奥运会开幕式？除了亲临奥运会赛场的“在场”的观众以外，北京奥运会对全球公民来说都只是一种“再现”的媒介仪式和视觉景观。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场美轮美奂、惊艳世界的开幕式以其匠心独运，大气磅礴，恢宏不失雅致，张扬却又含蓄的东方美学不负众望地战胜了全世界电视观众的挑剔，在全世界观众的心里打上了抹之不去的“中国印”。如果把全球媒体包括中华圈内媒体对这次开幕式的报道浓缩成一个关键词的话，那就是“中国元素”。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让整个世界都在密集关注和讨论中国元素的神奇、种种的可能性以及何以发生的问题。而在此之前，关于中国元素的实践和讨论早已经开启了。这种关于当下问题历史牵连的根须深深地埋没在中国近百年历史的土壤里。它是那么隐蔽，那么不容易发现。 　　　　　　 一 “中国元素”，即是中国符号，它是中华民族文化悠悠五千年传统文化的结晶，是中国传统思想和价值观的符码，是整个中华民族历史文化遗产在最高的抽象层次上的能指集合。1980年代国门初开，曾经在中国大地上暗淡不堪的中国元素首次随着中国第五代导演张艺谋、陈凯歌的电影首次走向世界，揭下了神秘的面纱。西方人用惊异的目光打量中国元素的光怪陆离。在世界历史上，地处东方的中国对西方来说并不算陌生。从鸦片战争开始，西方人开始了对东方古国中国欲望的毫不掩饰的释放。除了经济与市场的因素以外，西方人对神秘东方文化和历史财产的觊觎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于是，西方的探险家从四面八方来到近代中国，肆意盗窃和掠夺中国的文化遗产。这么一个“老大帝国”在西方人眼中充当了一个矛盾性的存在角色。一方面他们艳羡这里眼花缭乱的灿烂文化，一方面同样鄙视这里落后丑陋的陈规陋习。辫子和小脚女人就是这种文化的符码和标签。这种对中国文化的掠夺一直持续到新中国的建立。由于意识形态的对立和冷战格局的形成，中国不久就中断了与世界尤其是与当时多数属于“华约”阵营的西方国家的联系，几乎所有的对外交流的大门都关闭了。30年的历史虽不漫长，却足以让老一代人离去，让新一代人而立。代表中国传统思想价值观的中国元素对中国人而言只是一种暂时忘却的记忆，而对西方人来讲却是一道新景观的开拓。战后出生的西方人被一扇封闭30年的国门隔绝了所有的祖先记忆和青春想象。西方中心主义的逻辑以及冒险的传统让西方人永远对“他者”充满兴趣。这就不难理解国门初开时走到西方的张艺谋的电影何以惊愕了西方人并载誉而归。刘索拉新时期的小说《你别无选择》也是张艺谋历史际遇的映像。面对关闭了几近30年的交流大门，张艺谋只能展示自己所经历的人事。尤其是他出生和生长在中国大西北那么一个贫穷落后而又传统深厚的土地上，他不能篡改如黄土高原般沉重的中国元素的所指。无论是灯笼、小脚、鸦片还是皮影、旗袍和酒缸，都是一种客观的历史存在，丑陋的美学实则求索和歌颂一种美好的想望。对《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老井》《菊豆》外加一部没有公映的《活着》（被改编过的） “出卖贫穷”和“出卖丑陋”的指责实在是有失公允。从中国元素运动的脉络发展角度来讲，无论美丽也好，丑陋也罢，张艺谋总归开启中国元素运动的山林，一场百年文化压抑的突围也找到了自己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了。 从张艺谋肇始，1980年代以后中国元素零零落落地出现在很多与文化相关的场域。在中国文化人当中自觉不自觉地出现中国元素的影子，这既可能是创意本身的一种需要，也可能是艺术家本人的一种原子自觉。在艺术领域，革命题材不再成为唯一的呈现内容，革命意识形态开始给审美的纯艺术腾出了些微可以伸展的空间。除了政治以外，经济和文化也开始走向历史的前台。文化不是无源之水，艺术不是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