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W→P音变及方言本字考证-最终稿.pdfVIP

中國語文研究2008 年第 2 期 (總第 26 期) ：頁 KW→P音变与方言本字考证∗ 严修鸿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 提要 在合口成分前，软腭塞音、鼻音发生唇化是汉语方言中一种常见但并未系统地发 生的音变。考证语源时，对这种零星发生的音变，也要给予注意。本文列举汉语方言中的这 类音变现象，并指出希腊语早年发生的 KW→P 音变可以作为类型学的旁证。 关键词 本字考证、汉语方言、软腭音唇化 一些音变并未系统地发生，而是零零星星地在某些字眼中出现，这种现象在考证词源的 时候有必要考虑进来。笔者曾讨论过软腭不送气塞音k-在各个汉语方言中零星地发生喉塞化 的现象，进而考证了客家话及粤语中表示“再”意义的a5 ，实际上本字是见母的“更”字(严 修鸿 2006) 。本文沿着类似的思路进行探索，企图揭开与软腭塞音、鼻音零星地发生唇化所 导致的语源迷雾。 本文所涉及的语音现象，指软腭音部位的声母 k-、kh-、-、ɡ-，在合口成分u 、w 或者 v 之前的条件下演变为相应的 p-、ph-、m-、b-的零星音变。为求简便引述，以下概括为KW →P 音变。 日常语言中，kw–p之间的听辨，就常有不少弄混的情形。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续 集第 20 回，老佛爷口里的“不[pu]择手段”，在小燕子听来则成了“骨[ku]折手断”1 。无独 有偶，2004 年 4 月某日，汕头大学文学院收发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我家里，提醒有“挂 [kua]号”，结果被老人家听成了“八[pa]号”，令我啼笑皆非。不久前，曾有朋友提到有一位 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任教的学者陈国[kuo]海，我家人却听成了“陈渤[po]海”。 郑张尚芳(1983)讨论温州话歌韵层次的一篇文章，提到了在温州话里“蛾”字白读作mai2 2 是由vai 唇化的结果，这个看法富有启发。此后个人一直留意类似现象，多次在论述中简 单地提及(严修鸿 1997，1999，2001) 。稍稍留心便注意到，软腭音辅音在圆唇条件下变为双 唇辅音，其实并不罕见。在初步论证的基础上，可以建立起KW→P这样一种音变规则。有 了这个规则，则汉语方言里的许多本字不明者可以得到证实。本文将以具体汉语方言事实为 根据进行论证，最后探讨这种音变的特点及性质。本文将从全国方言的范围内搜罗同类音变， 印证这个规则。 一 kw →p 1. 蹲下，客家话本来叫做ku1 1 ，也有不少地点变化为pu ，参见李如龙、张双庆主编 1992， ∗ 本文得到2007 年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中华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中心”重大招标 课题“英德市境内语言文化调查研究”及 2007 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岭南濒危方言 研究”(07JJD840201)的资助。 1 /Fujian_w/news/fzwb/990905/7_1.html 1 363 页，刘纶鑫 1999，549 页。读pu 的有：长汀、宁化、上犹、全南、定南、井冈山、石城； 而读ku1 1 的有：三都、万载 铜鼓、宁都、武平则是kvu 。跔，《广韵》见母虞韵举朱切，《说 文》：“～，天寒足跔也。”本义当作“手足卷缩”，引申为下蹲。同是亲近的客家话方言点， 同样的意义，而之所以存在ku~pu这两种读法，之间存在音变的可能性比较大，本文认为是 kwu→pu 。 2. 客家话许多点把“女人”叫做“～娘pu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