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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通 ——访问赵德馨先生 王 玲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学院430060) 王玲(本刊特约记者，下文简称王)：您何时开始接触中国经济史的? 赵德馨(下文简称赵)：1951年到1953年，我在中原大学研究处当研究生，学的专业是“合作社理 论与历史”，方向是“中国合作社理论与历史”。这是第一次接触中国经济史，时间是近现代，领域仅限 于合作社经济部门，比较狭窄。1953到1956年，到中国人民大学当研究生，专业是经济史，方向是中 国经济史，学的是从古代到近代，亦有外国经济史，领域是国民经济史，内容较前一时期要宽广一些。 从此以后，我长期从事中国经济史的教学与研究，至今已50余年了。 王：在这50多年间，您有没有追求的目标? 赵：有。目标是一个“通”字，即希望能对经济史学科有点通识。经济史学科有两个分支：经济史 学(包括经济史实与经济史论两个部分)与经济史学概论。经济史学是以经济发展史为研究对象的。 其中，经济史实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经济史”，它主要是叙述和分析经济发展的过程；经济史论是从上 述叙述与分析的基础上概括与抽象出的理论，或者也可称之为“经济史通论”。经济史学概论是以经 济史学为研究对象的学问，包括经济史学的研究对象、功能、理论、方法、历史等等。它回答经济史学 是一门怎样的学科和怎样研究经济史学问题。当然，此中有重点。 王：请问重点是什么? 赵：经济史学科的重点是经济史学，没有经济史学便不会有经济史学概论。经济史学中的重点是 经济史实，它是经济史学的基础，因为，不把经济史实弄清楚，便不可能抽象出科学的理论。在经济史 中，我的重点是中国经济史。我求的通，具体地说有两个方面：一是弄清楚中国经济从古代到现代演 变的全过程。第二个目标是想弄清楚经济史学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 王：能否把您说的第一个方面的含义讲得更具体些? 赵：经济史包括时间、空间和经济三个因素。所谓“通”就是这三个方面的“通”。就中国经济史而 言，是时间上通古今，空间上通全国，经济上通经济(国民经济)内部的各个部门、各个要素及其相互关 系。我将这称之为经济史的纵通、横通和内通，合称“三通”。 王：您是基于什么原因提出“通”这个目标? 赵：之所以要提出这个目标，是在当研究生期间获得一种认识，历史本身是通的。它是连续的、不 可割断的过程。历史过程中的任何事物。特别是经济领域内的事物，都是渊源有自，延留后世。因此， 要了解它们，必须前后联系起来看。若孤立地看，便不容易把握，往往出错。这是主要的原因。促成 提出这个目标还有两个因素。第一，我的导师尚钺教授和傅筑夫教授在讲课时反复强调治史要通。 他们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尚钺教授讲的是中国通史课，给我们学的教材《中国通史纲要》，从远古写到 清代前期。他当时发表的论文有先秦的，也有明清的。傅筑夫教授学识渊博，他掌握的中国经济史与 外国经济史知识，都是从古代到近代。他的主要著作《中国封建主义经济史》，本要从殷商写到近代， 但写到宋代时就不幸去世了。这两位导师认为，研究断代问题如果不知道来龙去脉，就容易出错误。 第二，我当研究生时，既没有一部介绍经济史学科是一门怎样的学问和如何研究这门学问的著作，也 没有一部中国经济通史。所以我想研究一下有关经济史学科的问题，并把中国经济史从古代到近代、 到现代(当代，即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起来，与现实经济相衔接，为经济史学科建设做一点贡献。 · · 161 中国经济史研究 2008年第3期 王：在中国经济史领域，您怎样达到“通”这一目标? 赵：我在研究生学习期间，产生了对中国经济史学科的兴趣。毕业时就立下一辈子从事中国经济 史研究的志愿，设想了一个长期规划，准备与同行合作，共同来完成“通”这个目标。就我自己来讲，无 论是学习或研究中国经济史，都是顺时序而下，先古代，后近代，然后到现代。1953到1956年，学习与 研究的重点是古代，选择两汉作为古代的突破点(1958年发表了长达7万余字的长篇论文《两汉商品 生产与商业》)，然后上溯下延。从那以后，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