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锦标赛下的地方官员和财政支出结构.doc

2013 年第 1 期  World Economic Papers  February， 2013  晋升锦标赛下的地方官员与财政支出结构  张牧扬  *  摘要  本文构建了一个基于职业生涯考虑的模型，分析了在晋升锦标赛的体制下拥有不 完全私人信息的地方官员在地方财政支出方向上的选择。我们发现，在官员自身的私人信息 不完全的情况下，事前能力较高的官员倾向于选择容易揭示其能力的“经济性支出”，而能力 较低的官员则倾向于选择不容易揭示其能力的“社会性支出”。通过对 1994—2005 年地市级 分项财政支出数据的实证分析，本文发现在个人能力较高的官员任期内，地方财政在基本建 设方面的支出比重显著上升，而教育和公检法方面的支出显著下降。这一实证结论与理论模 型的结论一致，并且不能被干中学效应和异质性晋升激励所解释。这些发现有助于进一步深 入理解财政分权 体 制 和 官 员 晋 升 锦 标 赛 制 度 下 的 中 国 经 济 运 行 模 式，为 今 后 的 改 革 提 供 依据。 关键词 晋升锦标赛 职业生涯考虑 地方财政支出 地市官员  一、前  言  有关我国改革开放 以 来 经 济 快 速 成 长 的 原 因，迄 今 已 有 不 少 研 究。除 了 市 场 化 带来的激励机制的矫正外，中国 现 行 的 政 治 体 制 也 决 定 了 地 方 政 府 和 官 员 在 促 进 地 方经济发展中所起到的作用。Xu（ 2011 ） 认为，我国的 经 济 高 增 长 的 一 个 重 要 的 原 因 是地方政府与地方官员之 间 的 相 互 竞 争。在 Li and Zhou （ 2005 ） 提 出 了 晋 升 锦 标 赛 的经验性证据之后，许多学者开始关注地方官员与经济绩效之间的联系。例如，张军 和高远（ 2007 ） 发现异地交流的官 员 对 于 流 入 地 的 经 济 增 长 有 积 极 的 影 响，尤 其 是 由 东部地区往西部地区的官员 交 流。 除 了 经 济 总 量 和 增 速 两 个 指 标 外，经 济 结 构 也 越 来越受到重视。徐现祥等（ 2007 ） 发现，从其他 省 调 入 的 官 员 对 于 流 入 地 的 经 济 增 长 率会有 1 个百分点的额外贡献，其中第二产业的受益最大，第一和第三产业则容易受 到忽视。Yao and Zhang （ 2011 ） 利用地市级官员和经济数据的分析发现，个人绩效更 高的官员任职期间，当地的经 济 的 结 构 出 现 了 第 二 产 业 增 速 上 升，而 第 一、三 产 业 增 速下降的现象。 这些研究结果表明，仅仅考虑地方政府和地方官员的行为对经济总量的影响，对于 中国政治与经济体系的理解是远远不够的。分三次产业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给出了经 * 张牧扬，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研究中心，E-mail： zhangmuyang@ pku． edu． cn，通讯地址： 北京大学畅 春新园 2 号 532 室，邮政编码： 100871。本文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 点 研 究 项 目 （ 项 目 编 号 09＆ZD020 ） 的 支 持。作者感谢姚洋、李力行和匿名审稿人所提出的宝贵建议和意见。当然，文责自负。 2013 年第 1 期  张牧扬  晋升锦标赛下的地方官员与财政支出结构  87  济结构上的一些线索，但有一个问题仍亟待回答： 地方政府和官员的行为如何最终传导 到了宏观经济之中，又是如何影响经济结构的变化的？ 不同的地方官员在政策选择上 是否存在差异？ 本文的研究发现，地方官员的个人能力与任职期间当地财政支出偏向 有着显著的关系。这一关系的发现，为解释地方官员与地方经济之间的影响渠道提供 了重要的依据。 分税制改革以来，随着财政支出分权程度的提高，地方政府在地方公共品的提供上 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贾俊雪和郭庆旺，2008） 。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结构中，受到 较多关注的是以基础设施建设为代表的实物投资。张军等（ 2007 ） 认为地方政府之间在 “招商引资”上的标尺竞争和政府治理的转型是解释我国基础设施投资决定的重要因 素，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正是得益于良好的基础设施。张卫国等（ 2010 ） 用政府预算内 财政支出扣除了科、教、文、卫支出和行政管理费用之后的部分作为表示地方政府实物 投资的一个代理变量，发现地方政府实物投资对经济增长有着显著的影响，且随着时间 的推移，实物投资支出占 GDP 的比重在不断扩大。尹恒和朱虹（ 2011） 使用县级财政收 支数据，发现县级财政存在严重的生产性支出偏向，在追求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未能有 效满足当地居民的福利需求。 除实物投资外，教育、医 疗 等 人 力 资 本 投 资 由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