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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危机与俄北关系述评 尹树强 　　内容提要：科索沃危机是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和北约关系史上的第一次重大危机。本文首先考察了科索沃危机对俄北双边关系的冲击和考验，在此基础上揭示了这次危机对俄北双边关系未来发展以及欧洲安全建设的影响和涵义。科索沃危机打破了俄罗斯和北约寻求建立“平等的伙伴关系”以及“制度化合作关系”的神话，为日后俄北合作机制的调整和变革埋下了伏笔；这次危机也再次强化了美国和北约在欧洲安全新体系建设进程中的主导作用，而俄罗斯在这一进程中被边缘化的危险进一步加剧了。 　　关键词：科索沃危机；俄北关系；欧洲安全合作机制； 　　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和北约之间的战略关系，成为影响未来欧洲安全新结构的一个重要变量。1994年北约东扩计划的正式启动，揭开了重塑俄北双边关系进程的序幕。1997年5月27日北约首轮东扩前夕，俄罗斯和北约在巴黎签署了规范双方关系的《相互关系、合作与安全的基础文件》，建立起所谓的“19+1”合作机制。文件签署后，双方关系进人稳定发展时期。但从1999年开始，随着北约吸收波兰、捷克、匈牙利人盟以及正式推出进攻性的新战略概念，俄北双边关系又出现了不谐之音。而同年3月下旬爆发的科索沃危机，更是演变成了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和北约双边合作机制首次面临的重大考验。关于科索沃危机对俄北关系的影响，国内学术界在这方面的研究稍显薄弱。本文试以科索沃危机作为研究个案，从俄北双边互动的视角，考察这次危机对双方合作机制的冲击与考验，以期揭示出科索沃危机对俄北双边关系发展和欧洲安全建设的影响与涵义。 战争的开启与俄罗斯的反应 　　科索沃问题[1]由来已久，其发展经历了一段时期。科索沃是南斯拉夫塞尔维亚共和国境内的一个自治省，人口以阿尔巴尼亚族人为主体，其余为塞尔维亚人和黑山族人等。关于科索沃地区的归属问题，历来是塞、阿两族矛盾的焦点。二战后科索沃的阿族分离主义运动逐渐兴起并愈演愈烈。科索沃问题也日益扩大化、复杂化和国际化。1998年2月底3月初，科索沃省连续发生两起规模较大的流血武装冲突，使得科索沃危机全面爆发，并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作为塞尔维亚传统盟友的俄罗斯坚决支持南联盟政府的立场，主张通过敦促冲突双方进行谈判和平解决，反对将科索沃问题“国际化”，强调科索沃问题是南斯拉夫的内政，不主张将此问题提交安理会讨论，反对向南政府施加包括经济制裁在内的高压手段。但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在科索沃问题上丧失了许多积极干预的机遇，并在相关政策上存在诸多失误。由一开始的完全忽视到不情愿地参与到解决危机的国际努力中来，俄罗斯扮演了一个消极观望者的角色。这也为美国和北约插手干预南斯拉夫内政以借机实现其战略目的提供了机会。出于维护西方在巴尔干的利益的考虑，美国和欧盟国家赞成科索沃取得高度自治或成为南斯拉夫境内与塞尔维亚和黑山平起平坐的“第三共和国”，而不主张科索沃脱离南联盟成为独立国家。但在实际操作上，西方国家一直站在偏袒阿族分离运动的立场上，向南联盟施加强大的军事压力，以迫其接受符合西方狭隘利益的“和平方案”。这导致危机朝着战争的边缘滑动。在科索沃局势恶化后，美国和北约迅即做出反应，克林顿、奥尔布赖特等高级政要纷纷表示：美国要对南联盟塞尔维亚共和国在科索沃“制造流血”采取“强硬措施”，甚至不排除进行“必要的军事干预”。在美国的推动下，前南问题国际联络小组通过召开伦敦会议、波恩会议和罗马会议，宣布了针对南斯拉夫的一系列制裁措施，并促使联合国安理会在中国弃权的情况下做出对南武器禁运的决定。与此同时，美还对南斯拉夫发出警告：如在规定期限内，科索沃危机得不到解决，美和北约将采取更为“坚决的行动”。在北约军事打击的强大压力下，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与美国特使霍尔布鲁克达成了一项和平协议。危机暂时得以缓解，但和平协议并未得到落实。进人1999年后，科索沃危机再次激化。在西方的斡旋和主导下，塞阿双方在法国巴黎附近的朗布依埃城堡举行了两轮会谈。阿族代表团团长在西方的劝诱下单方面在协议上签字后，南联盟继续坚守反对派遣多国部队进驻科索沃的强硬立场，拒绝在协议上签字。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指出，如果谈判破裂的责任在南联盟一方，北约将立即给予“强大的军事打击”。3月23日下午，美国特使霍尔布鲁克在贝尔格莱德对新闻界宣布，他同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就科索沃危机进行的谈判破裂。随后北约理事会在布鲁塞尔总部召开了大使级会议，扬言将在几天内对南联盟实施空袭。一场新巴尔干战争的爆发已经迫在眉睫。1999年3月24日深夜，北约在未经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开始对南联盟科索沃地区实施军事打击。这是北约成立50年来首次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战争。美国总统克林顿在随后发表的电视讲话中声称：“我们之所以采取行动，是为了保护科索沃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免遭不断升级的军事打击；是为了卸除处于欧洲心脏的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