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左翼电影”的题材选择和批判性的社会立场表达——以电影《钢的琴》为例.pdfVIP

“新左翼电影的题材选择和批判性的社会立场表达+ ——以电影《钢的琴》为例 ■ 袁庆丰 【内容摘要】 2001年，电影《钢的琴》不仅获得业内人士的好评，而且也获得海内外多个奖项和比 较理想的票房。从表面上看，影片对下岗(失业)工人生活的题材选择和批判性表达，是对1949年后 大陆电影艺术真实功能缺失的修复，但如果观照中国电影的历史发展脉络就会发现，影片具有1990年 代后兴起的第六代导演代表作品即新左翼电影的基本属性。笔者认为，第六代导演的新左翼电影特征， 即现实主义的题材选择、创作态度和社会批判立场，实际上源自对1930年代左翼电影精神的继承。本 文以《钢的琴》为例，在讨论二者间承接关系的同时，也指出了早期左翼电影和新左翼电影在反主流 表述层面相互叠加的表现形态。 【关键词】 左翼电影；新左翼电影；《钢的琴》；现实题材；第六代导演 电影《钢的琴》公映后，先后获得海内外13个 述意见各有创见，且不乏真诚。依笔者看，《钢的 奖项Ⅲ，而在内地公映之时，正逢2011年暑期档，琴》的优异表现，既与对早期中国电影优秀传统的 “在《变形金刚3》《哈利·波特7(下)》双重好莱承接有关，也与2000年前后第六代导演追求生活和 坞大片夹击下，《钢的琴》在北京各大影院的排片不 艺术真实的不懈努力相关。这是因为，大陆电影60 减反增”②，这部投资500万的小成本电影，收获了 多年的主流制作，始终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至于 650万的票房@。评论界对《钢的琴》也多有好评。影片的艺术表现形式，其实与所谓后现代无关，实 譬如，有人认为影片让人们“看到了后社会主义时期 际上是延续了由第六代导演开创的新左翼电影的 的工人状况”，因而整体上“有一种近乎荒诞的喜剧 路数。 效果”；这种论述基调与“后现代的乡愁”评论直接 呼应；而影片开头的葬礼，被认为象征着“大工业时 一、直面现实的题材选择和忧愤深广的主题思想 代，以及工人阶级丧失了主人翁地位的一曲挽歌”。 《钢的琴》反映的是大陆老工业基地——东北三 还有人肯定影片“现实主义”风格的同时，称赞其 省下岗职工，也就是失业工人当下的生存处境。1990 并没有因此沦于“悲情”㈤。 年代，大规模的失业现象，“作为一种社会经济现象 许多评论者注意到了影片对“东北老T业区的城 开始突显”。实际情况体现在失业人数上就显得更为 市意象”@的描述，而对于影片的东北地域特征，男 严峻，“1998年至2000年，中国国有企业共发生下 主演不无自豪地称之为“辽宁制造”嘞。至于影片的 岗职工2137万人。从地域分布看，下岗职工主要集 “底层叙事”风格④，或“草根视角”下“直面当 中在老工业基地和经济欠发达地区，东北三省占 下”的品质@，也得到好评。有评论者将《钢的琴》 25％”。从1998年至2007年，“七年间，国企裁员累 与1930年代的“中国早期经典电影”如《十字街计近3000万……‘下岗职工’，一度成为社会中使用 头》《马路天使》等联系起来，称赞其“原生态的 频率最高的新词语”。即使换成“失业率”来看也不 ……深切关注”和“幽默风趣的后现代表达”⑨。上 容乐观：“1995年其失业率还控制在2．7％，但2006 +本文系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中国影视文化软实力研究”(项目编号：2011C2—007)的研究成果。 现代传播2013年第5期(总第202期) 万方数据 (年)已达到了5．4％，扩大了两倍……1996年，下意识形态的另类补充。1990年代，第五代作品的题 岗职工占职工总数最高的省份是辽宁省，为14．2％， 材选择开始贴近现实，譬如张艺谋导演的《秋菊打官 其次为黑龙江省占13．8％，吉林省的下岗职工比例 也高达10．3％”。仅《钢的琴》公映的2011年，官历史开掘深入的趋势。但随着《活着》被官方禁映， 方公布的失业情况，就只见“新增就业人数”而不 第五代导演继续前行的脚步被人为阻断。2000年以 见失业人数了。譬如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称： 后，风起云涌的大制作、大投入、大场面的所谓 “2011年底，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1％”∞，国家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