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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方 “军绅社会权力制衡下的戏剧活动空间 袁少冲 内容提要：抗战时期大后方的 “军绅”社会存在着多种政权形态，利益的 纠葛使得各政治势力之间常发生权力的制衡与对抗。另外，除中国共产党 之外，无论是地方的军阀、绅士还是国民党中央政府，都没有形成坚实有 力的意识形态，因此在具体的行动中形成权力间的制衡。这些都在客观上 为大后方的戏剧活动提供了活动的空间。文人作家还与共产党联合，借助 其政治资源、组织资源、斗争经验推动了广泛的文艺宣传等活动。 关键词 ：大后方戏剧 “军绅”社会 权力制衡 活动空间 一 引言 “军绅”社会是以军阀主导、地方绅士辅助配合的联合政权为中心的社会 形态 ，是非常态历史阶段较为畸形的社会构成方式。 这种 “军绅”社会的形态 不同程度地贯穿于民国的始终，包括抗战时期的大后方。从总体上看， “军绅” 社会是中国现代化的严重障碍，但由于它没有统一、有效的意识形态，社会构成 比较复杂，因而难以在实际上实施铁板一块的统治，因而常常会给作家、文人以 “闪转腾挪”的空间。在抗战时期的大后方，情况就更加复杂。战前基本由各地 方军阀把控的区域 ，由于抗战的严峻态势，不得不接纳众多文化人、甚至包括国 民党中央政府及中国共产党。这样的话，除了 “军绅”政权内部意识形态的不统 一 会造成权力与权力的 “内耗”与制衡外，地方 “军绅”与国民党、共产党之间 更是常常会发生权力对抗。如此复杂的权力制衡与对抗，给戏剧活动倒是制造了 不少可供利用的机会和 “资源”，形成了戏剧活动特殊的空间。本文对大后方文 艺运动开展最活跃的三个省份——四川、广西、云南——进行考察。 二 四川的戏剧活动 四川是抗战时期大后方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国民党在抗战初期有过一段时间 · 92 · 大后 方 “军 绅 ”社会 权 力制衡 下 的戏 剧 活动 空间 对抗战宣传、文艺活动控制不严，但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尤其是 “皖南事变” 后，加紧了对舆论的压制。一般而言，国民党中央在其政府所在地施加控制应该是 最方便也最严苛，但实际却仍然给进步文艺活动留下了许多 “空隙”，这跟四川长 期的军阀割据有很大关系。各个军阀在 自己的 “防区”内形成了独立的 “军绅”政 权 ，该政权依赖军队而存在，只要军队不被歼灭，其政权势力就不会消失。除了抗 战初期病逝于汉 口的刘湘外，当时的四川大军阀还有刘文辉、邓锡侯、王瓒绪、田 颂尧、潘文华等，中小军阀更是难以数计。不仅战前刘湘的统一四川只是形式，战 后国民党中央也难以完全控制地方军阀的军队，所以 “军绅”社会的形态依然存 在，四川的文艺宣传等活动能从各种权力的抗衡中找到自己生存的机会。 首先来看与 “中华剧艺社”相关的几条线索，它在严苛环境 中的辗转腾挪、 得以生存，很多时候得力于 “军绅”社会中各种权力之间的矛盾或不协调。早在战 火将要蔓延到上海市区的时候，上海的文艺工作者就在地下党员于伶、阳翰笙领导 下纷纷组成13个救亡演剧队，撤离上海到内地或敌后作抗战宣传工作。有的演剧队 有36人之多，如此规模的队伍缺乏旅费则难以成行，政府当局曾经不准沿途募捐。 当时，绅商夏云瑚正准备回四川，在他的倾囊相助下，才将队伍带到四川重庆去演 抗战戏 ，演剧队改为 “上海影人剧团”。 1941年的 “皖南事变”是重庆抗战文艺 运动的分水岭。之前由于国共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战，舆论控制较缓和，再加上郭 沫若掌握的政治部第三厅及其后的 “文化工作委员”的领导，能够进行一定的民众 宣传，但 “皖南事变”后国民党中央严密封锁新闻、言论、文艺等活动，陪都重庆 的气氛 比较沉闷。为打破这一局面，许多文化人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演剧，因 为戏剧的影响大、效果好。但当时进步剧人大都分散在国民党官办的两个电影厂， 进步戏剧界于是商定兴办 “中华剧艺社”。办剧团又急需经费支持，当时的进步文 化人大多穷困，经费上困难重重，最后商定凑一台义演，以筹建中艺的经费。许幸 之将他根据世界名著 《茶花女》为蓝本改编的话剧 《天长地久》拿出来，由应云卫 担任导演，白杨、项垄扮演剧中的主角，连教授陈仁炳也在剧中担任了角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