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数码疲劳_近年美国电影中的战争影像.pdf

世界 ESSAYS 电影 专题文论 数码疲劳： * 近年美国电影中的战争影像 文/ 〔美国〕盖瑞特·斯图尔特 译/ 经雷 “别冲摄影机看！装成打仗似的从前面经过就行了。”在 《现代启示录》 （Apocalypse Now）中，客串出演一个电视记者的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嚷着。 在这之后，马龙·白兰度饰演的科茨宣称：“恐怖和内心恐惧是你的朋友。如果不 是，那它们就是让你害怕的敌人了。”从史上最伟大越战电影的反讽中一路走 来，我们长途跋涉前往新近的伊拉克战争叙事，期间还刚刚路过了 《锅盖头》 （Jarhead）的一个片段：在放映了科波拉的史诗电影中的直升机袭击片段后，海 军陆战队为第一次海湾战争进行的征兵活动现场气氛空前热烈。后来在科威 特—— —在数码摄像机或手机视频尚未普及的年代———一些士兵谨慎地接受了 谈了他们对这次行动的感受，全面发挥了影像叙事 一个电视记者的录像采访， 的暗示作用。 和此前一样，这个发展趋势的下一个不可避免的阶段，也是在政治和科技 两个层面同时进行的。在第二次沙漠风暴行动中，科茨说的那两种对立的情况 美军都发挥出来了，这次的影像叙事把一种拟人化的“恐怖”塑造成了美国的敌 人。军队自己在忙着拍摄“自己”，从居高临下的监控画面转播，到视频日记和手 机留念，每一个角落都被记录了下来。而以伊拉克或阿富汗为题材的美国电影， 在从意识形态和视觉上成功地捕捉到当前中东地区暴力冲突方方面面的同时， 票房表现几乎是全线溃败。媒体说，我们离这些事件在空间上太近，无法放松； 时间上太近，无法分析；内容上和免费的电视太接近，不足以让人花钱买票去 看。其实真正的问题是这些事情太不成形了，无法组织出情节。用恐怖来对付恐 怖是一回事；为这种对抗寻找叙事动机或结局就是另一回事了，何况还要精神 上的宣泄。至于用一种形式上的连贯性来确立针锋相对的立场，更是无稽之谈。 *本文译自美国《电影季刊》2009年夏季号第62卷第4期。盖瑞特·斯图尔特是衣阿华州立大学詹 —编者 姆斯·弗里曼文学教授。—— 4 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0 年第4 期 实惠图书之家制作 联系QQ：957719200 世界 数码疲劳： 电影中的战争影像 电影 近年美国 事实上，这些电影通常背负着的 “反战”立场这个包袱只会带来另一种紧张 —迷失 感—— 和沮丧。特别是影片最显眼的表面特征，亦即用密不透风的数码媒 体加以铺陈的情节，看起来似乎是这个已确诊之病症的切入点，每一次出去执 行任务都会带上观光客用的摄像机，其他的行动也会在空中进行拍摄，成为其 他人的电影。战斗疲劳开始风格化起来，不但波及到影片的场面，还让拍摄过程 痛苦不堪。 致命的摇晃：陷入重重包围的情节 “震慑战”（shock and awe）根本上是一种战争电影的提法，是幻异类型片 留下的帝国主义遗迹，美国的军械火力奇观是此类大片的主要力量来源。美国 军方很清楚，除了这些奇观以外，“震慑”无非是一种缺乏生动剧情的妄想情境， 一个完全指望情节来发威的类型模版。一旦没有了好人、坏人的鲜明分界，叙事 本身就显得迟滞和受挫了。我们在伊拉克没找到WMD（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倒 是处处碰上IED（简易爆炸装 置）。有力的故事叙述也被这些“简易随兴”的 装置炸了个粉碎。精心编排的、纵贯全局的关键环节，比如要抢占的滩头阵 地，要死守的要塞，都不见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检查站的自杀式袭击，死胡同 —所有这一切都 里手雷和迫击炮的伏击，疯狂的房屋搜查，随时爆发的枪战—— 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