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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文之结构及其变迁 摘要：同样题材的故事，戏文的叙事之所以有别于小说，主要在于戏文叙事不得不考虑生、旦、净、末、丑等不同脚色的调配使用，生、旦一波三折的离合往往会成为戏文结构之中心，冷热、悲欢、庄谐等不同场次的调剂往往也要借用不同脚色的表演来实现。故脚色制可谓我们理解戏文结构之关键。在戏文初始阶段，脚色制的结构性功能并不显著、稳定，戏文结构变迁的历史则主要表现为脚色使用日趋规范、戏文结构也日趋稳定的历史。戏文之结构可认为是脚色制与故事叙述两种因素的组织调和，二者之间始终存在张力，后者也有可能成为主导性因素，但从总体来看，脚色制对戏剧叙事的决定和影响却是主要的和规律性的。 关键词：戏文结构 脚色制 戏剧叙事 小说叙事 《牡丹亭》 从宽泛意义上说，所有中国戏剧脚本或文本皆可概称为“戏文”。而学界多称之为“南戏”、“传奇”的一类长篇戏剧，在所有中国戏剧中，其发展最为成熟，也最能反映中国戏剧之特质，故本文所谓“戏文”乃就此类戏剧而言，其时间范围包括宋、元、明、清乃至二十世纪上半叶。[1]在笔者看来，理解戏文之结构，乃是我们理解戏文之关键，故本文拟就此点僭述管见，祈请宏达教正。 关于戏文的结构问题，传统的研究已注意到戏文结构的一般套式：即“副末开场”和“大团圆”。“副末开场”，即由副末敷衍戏文大意，实为戏外之戏。所谓“大团圆”，乃是指主要戏剧人物尽皆登场、以喜庆热闹终场，故称。此种认识较诸西方叙事框架中的“矛盾”、“冲突”一类自更为切理，但仍嫌于简略。本文旨在探讨的戏文结构问题，实际上就是追问：如果说戏文一般长达三、五十出，戏文作者究竟是如何借用这样的长度完成戏剧叙事的？换言之，这三、五十出是如何组织在一起共同完成戏剧叙事的？ 汤显祖 1 标目 副末开场，概说戏文大意。 末 2 言怀 柳梦梅自报家门、志趣，自说半月前曾梦见一美人，与自家有姻缘之分。 生（柳梦梅） 3 训女 南安太守和夫人甄氏堂前训导女儿杜丽娘，欲延请馆师授读。 外（杜宝）、老旦（杜母）、旦（杜丽娘）、贴旦（春香） 4 腐叹 南安府儒学生员陈最良自述家门、怀抱，府学送来杜家请贴。 末（陈最良）、丑（门子） 5 延师 杜宝设拜师之宴，请陈最良教授杜丽娘《诗经》。 外、末（陈最良）、旦、贴（春香）、贴（门子）、丑（皂隶） 6 怅眺 柳梦梅与友人韩秀才闲谈古今文人不遇事，甚为怅惘。 生、丑（韩秀才） 7 闺塾 陈最良在学堂中向杜丽娘讲说《诗经》，春香几番戏闹，报说杜丽娘后花园尽可游赏。 旦、贴、末 8 劝农 杜宝一行春日置买花酒，至乡间劝农，众乡民歌舞升平。 外、净（皂隶、田夫）、贴（门子）、丑（县隶、公人、牧童）、生（父老）、末（父老）、老旦（公人、村妇）、旦（村妇） 9 肃苑 春香传小姐之命，吩咐小花郎清扫花径，准备游园。 贴（春香）、末（陈最良）、丑（花郎） 10 惊梦 杜丽娘游园，触景伤情。归后春情难遣，梦遇柳梦梅。 旦、贴、生、末（花神）、老旦（杜母） 11 慈戒 杜母训诫春香，以后不可引逗小姐后园游玩。 老旦、贴 12 寻梦 杜丽娘趁春香不在身边，独去后花园寻梦，更增伤感。 旦、贴 13 诀谒 柳梦梅决定离开广州，踏上撞府穿州的干谒之路。 生、丑（郭驼子） 14 写真 杜丽娘因游园感伤成病，日渐消瘦，遂自描画春容，以图身后真容流在人间。 旦、贴 15 虏谍 金国皇帝完颜亮欲兴兵南犯，命盗首李全招兵买马，骚扰淮扬。 净（完颜亮） 16 诘病 杜丽娘病情日渐沉重，杜母探知病因，意欲请巫师禳解，杜宝不允。 老旦、贴、外 17 道觋 杜府遣府差请石道姑为杜丽娘禳解。 净（石道姑）、丑（府差） 18 诊祟 陈最良为杜丽娘诊脉，石道姑替杜丽娘保禳。 旦、贴、末、净 19 牝贼 李全应命招兵买马，骚扰淮扬。 净（李全）、丑（杨婆） 20 闹殇 杜丽娘一病而亡，死前提出葬于后花园梅树之下，生前真容藏于太湖石底。杜宝升任安抚使，镇守淮扬。行前隔取后园建一梅花庵观，命石道姑焚修看守，陈最良往来看顾。 旦、贴、老旦、外、净、末 21 谒遇 柳梦梅闻听钦差识宝使臣苗舜宾在广州祭赛多宝菩萨，前往拜谒，得苗舜宾路费资助。 生、净（苗舜宾）、老旦（僧人）、末（通事）、外（皂卒）、贴（皂卒）、丑（番鬼） 22 旅寄 柳梦梅旅途受寒疾，幸得陈最良救助，暂寓梅花观中调养。 生、末 23 冥判 冥间胡判官一一审问鬼犯，知杜丽娘因相思而亡，且与柳梦梅有姻缘之分，乃放其游魂仍回人间。 旦、净（胡判官）、丑（小鬼）、末（花神、鬼犯）、生（鬼犯）、外（鬼犯）、老旦（鬼犯） 24 拾画 柳梦梅病愈，得石道姑指点，至花园游赏，在太湖石下拾得杜丽娘画像。 生、旦（石道姑） 25 忆女 杜丽娘病亡三年后，生辰之日，杜母遥望南安浇奠，伤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