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仔恩仇記.doc

戲說林園（十七） 阿牛仔恩仇記 黃昭榮 口述 黃健君 整理2004.12 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做惡無報，時機未到。」此雖乃當年鏗鏘之語，迄今仍擲地有聲。 ＊前世今生_話輪迴 有一天，家住林園里耆老黃昭榮先生向我說起一段林園老街坊所發生鮮為人知的往事，相當駭人聽聞，令人聞之汗流夾背，全身直冒汗。使我更相信世間一切的現象都離開不了「輪迴循環」的道理，宇宙萬物的運轉是輪迴，善惡六道的受生是輪迴，人生生死的變異也是輪迴，春夏秋冬四季的更遞亦是一種時間的輪迴。沒有輪迴，就沒有過去，也沒有現在，更沒有未來；人生沒有未來，生命是何其的短暫無奈，前途是多麼的渺茫無寄啊！ 當人生遭遇重大困難的時候，有人會充滿期望地鼓勵自己說：「不要緊！十年後再看我。」有所謂：「十年河東轉河西，莫笑窮人穿破衣。」甚至有人赴死時，也會拍拍胸脯豪邁地說：「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有了輪迴，人生還有迴轉的餘地；有了輪迴，未來的心願終有償盡的一天；有了輪迴，生命才有下一班車可搭乘…。約在台灣光復前18年（西元1927年），日治時期林園庄役場邊舊派出所後住一戶黃姓人家，其名叫「阿牛仔」，因當時爹娘生怕出生後小孩懶惰或體弱多病，取名叫阿牛仔，希望長大能像牛體格般地粗壯勤勞。 果真如此，阿牛仔長得體格非常魁偉，但笨頭笨腦不喜好讀書，娶妻後生活非常勤儉樸實，日以耕作父母所遺下溪埔約兩分多地維生，早年家境簡陋生活過得清苦，因此對食物錢銀異常執著，視之如命。 阿牛仔勤於農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都是攜帶牛嫂用黃槿葉（粿葉樹）包裹的「粿葉飯團」當午餐。由於阿牛仔擁有這一塊溪埔地土壤鬆軟肥沃，再經其苦心地經營，所種植的番藷長得很快，結實又多又大，成熟度夠，年年慶豐收，夫妻又勤儉，因累積而致富。 有一年，當地瓜成熟時，阿牛仔發現其地瓜田產量頓減，疑似有被人盜挖現象。經其暗中查訪跟監，得知庄內檢番薯囝囝囝，呼朋引伴到田間撿拾稻穗（拾穗）或番薯、豆莢之類，來彌補一些家用。運氣如不好，檢拾不到蕃薯或稻穗、豆莢回家還會挨大人一頓責罵或鞭撻，誤以為成天在外偷懶，好逸惡勞。聽聞小孩被鞭撻哭道:「阿母!我不敢ㄚ，我後擺(下次)一定檢足濟(很多)返來。」如此情境之下，乞丐會變魔術乃人情之常，檢番薯囝仔不得不窮極思變趁地主不在時，順手於田園裡偷挖一些地瓜或偷摘稻穗等農作物，有了成果較好回家向爹娘交代，才不被責罰。 檢番薯囝話說檢番薯囝囝囝。此小牛正是檢番薯囝，為阿牛仔拖犁兼拉車三年以為償報。 有一天農閒，阿牛仔牽牛到附近林園國小北面墓埔放牛吃草，於黃昏時刻阿牛仔急出門向牛嫂言道：「太陽快下山了，我要前去墓埔將咱家赤牛港牽回家！」平常日阿牛仔都這麼做，那曉得這一天竟事出突然，當阿牛仔接近時，此牛突然獸性大發似見仇人一樣，怒目相視如同蠻牛般認不得主人是誰，而一頭朝將阿牛仔撞去，阿牛仔措手不及被活活撞死，一命嗚呼哀哉！ ＊夫妻陰陽來相會，日思夜念終以償 日頭已落山，牛嫂在家準備好晚餐，久候阿牛仔不歸，內心焦慮萬分，目睭皮怶披挫，慌得心頭撲撲跳，感覺事有蹊翹。於是打著燈籠出門沿途叫喊尋找伊下落，及至墓埔頂發現阿牛仔已慘死現場，牛嫂見狀頭昏目暗大哭出聲叫著亡夫伊ㄟ名，千呼萬喚也喚不回來，阿牛仔真是死得不明不白。牛嫂在傷心之餘即通知家人和土公仔為其收屍回家設奠，並延請道士引魂超渡，作旬祭拜亡魂饗以「九碗渾，九碗菜，辦得澎澎派派。」 出山(殯)當日，西公、牽亡、牛犁陣頭樣樣具備，吹吹打打繞經林園街頭。法事也不馬虎，七七四十九天，俾以聊慰亡夫阿牛仔在天之靈，祈能保佑全家大小平安順事及子孫福運滿堂，萬代香煙源遠流長。 事畢，牛嫂雖將此蠻牛賣給牛墟牽牛掛吓，但日思夜念也是伊ㄟ夫君，每每難以成眠。俗話說：「一日夫妻，百世姻緣。」憶及多年同床夫妻鶼鰈情深，如此死得不明不白，毫無留下半句遺言交代，實在令人感慨遺憾萬千。不知阿牛有甚麼代誌嘜交代阮，著按呢無話無句，無講無說，講走就走，實在乎人真不甘，不知嘜按怎卡好？牛嫂一時心頭無定亂紛紛。 經左鄰右舍親人指點，汝何不去找坊間三姑或鬼王神壇牽亡，則可得知一二，牛嫂決定照著去辦。當阿牛仔亡魂依附在靈媒身上，牽著牛嫂的手開口聲聲叫著牛嫂伊ㄟ名，這一幕【夫妻陰陽會】的感動場面，就這樣上場了。阿牛仔亡魂訴說原由道：「當年係因一時ㄟ糊塗，揮棒打死檢番薯囝囝More…/ 日治時期林園庄役場，為現林園鄉公所之前身，在老街林園舊郵局對面。 舊派出所，日治時期稱「頂林仔邊警察官吏派出所」，現已列為歷史建築物，重新整修完成。 早年的生活清苦，飯團包的只是米加醃製的菜、少許的肉。而包裹飯團的黃槿葉，在烹煮過程中，葉香會慢慢散發到米飯中，粿葉飯團可說是古早年代的農村便當，相當具有傳統鄉土風味。 那個時代，筆者家也是種田人家，父親駛牛犁，農忙時常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