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潜到人性本质的深处――透视张抗抗《何以解忧》中的国民性.docVIP

沉潜到人性本质的深处――透视张抗抗《何以解忧》中的国民性 　　摘 要：张抗抗的《何以解忧》以悲剧性手法勾勒出一幅新时期极具“国民性”的国民肖像。笔者主要从三个人物性格层次来透视特定年代国人人性中的恶之劣根：一，老鹞和薛二的“精神解脱法”； 二，以保卫干事为代表的看客的“心理残疾”；三，知识分子本体意识的反思。投射出反省社会语义和人生存在价值的“复调”内涵，警示世人进行自我人性的反思和灵魂的救赎。 　　关键词：“国民性” 社会语义 人生价值 “复调” 灵魂救赎 　　《何以解忧》以知青陆德的视角真实再现老鹞醉酒杀人被抓受审及坦白交代杀人罪行的整个过程，目睹特殊社会历史时期知青们对社会底层弱势群体的种种荒诞麻木、冷漠无情之行为。反映整个民族集体大失态时期，人性恶冲破文明的束缚，致使整个社会陷于麻木冷漠、毫无人性的恶态。作者将解剖刀直逼人灵魂中劣根性这个毒瘤，提取“恶之劣根”这个血淋淋的人性冷漠的精核。作品充分揭示了荒谬年代人的冷漠凉薄的本性，深入到社会与人、人与人的关系层面，多角度地反省历史和人性，传达出反省社会语义和强调人的价值判断的“复调”内涵，将人性的压抑、扭曲与荒诞本质揭示得震慑灵魂，发人深思。 　　一、老鹞和薛二：“精神解脱法” 　　人格尊严倍受挤压。自尊之心人皆有之；人无自尊就不成其为人。人是自我意识的实体，任何人都有对自尊的渴望与需求。于劳动者而言，维护自己做人的尊严是根本亦是生死攸关的问题。老鹞本姓岳，东北话把岳念“药”，被人叫成老鹞。而“鹞”本是一种鸟类的名称。他没有拒绝在某种意义上已经降低了自己的身分，丧失了自己的尊严而无所觉。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往往容易丧失自我主体意识，实为可叹可悲。在追捕杀人凶手的过程中，“传来了高一声低一声呼噜呼噜的鼾声。情况顿时发生了变化：那不是个人，是一头猪……班长犹豫着，小声嘀咕说，要不，还是得有个人下去看一看的好，才刚到的公路上，明明是人的鞋印儿，也没见着有猪爪印儿呀……”[1]老鹞作为一个“干活勤快、为人热心，没啥别的毛病就是爱喝酒”的能干的劳动者与同样能干老实的薛二完全有理由感到自尊，也完全应该得到他人的首肯和尊重。但“有一次老鹞被连队派出去修水利，十天半月回不来，那薛二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下来工就一个人在公路上来回溜达。到了天黑，在男生宿舍门口鬼鬼祟祟地朝里张望，有人问他干啥，他从怀里掏出一副脏兮兮的扑克牌，说想找知青跟他打扑克儿玩儿。知青说去去去，一会儿还开会呢。薛二悻悻的走了。那知青进屋说一句：谁有功夫跟他玩儿呀，还不得把我熏死！直到老鹞背着臭烘烘的铺盖卷，从水利工地上回来，薛二细弱的腰杆儿立马就挺起来了。连队知青却说俏皮话：啥叫臭味相投呢，看看老鹞和薛二。”[1]遭人嫌弃与不屑，本身已是自我身份自尊的被践踏。 　　当人身陷困境无力自拔而内心痛苦、感情激荡之际，常常要借某种理由或理论来自我说服和开脱。从而使自己恢复内心的平衡、平静，以正常生活下去或使自己心甘情愿地忍受苦难甚至就死。“精神解脱法”是自尊、自卫的需要，但也是愚昧麻木的表现，更是自卑的补偿。几千年来的封建等级意识和奴性意识早已根深蒂固，像阿Q式的中国底层群众个体人格中的集体无意识已深入骨髓。中国人常常在倒霉或无路可走时信命信天，这种愚昧的思想即使在新时期也没有得到多少的改观。面对生活的重压和人格尊严得不到尊重的现实，薛二和老鹞对世态炎凉有着很深的感性体验，他们采取的方法竟是类似于阿Q式“个体人格”的“精神解脱法”――喝酒寻找“上天”。薛二对老鹞说：“活着真难受，还是上天最好哇。”老鹞说：“你说的没错儿，还是上天好，天上不遭罪。”薛二接着说：那我让你上天，不不不，要上天得咱俩一块上天。”“老鹞叹口气摇摇头说：可要没有薛二和我喝酒，我也活不到今儿个。你不喝酒不知道，人喝醉酒，那快活，真的就像上了天一样……”[1]对于二人通过想象上天来暂时摆脱现实的悲苦困境，正如杜威所说：“生活平静而安逸，则想象迁缓而笨钝。生活不安而烦扰，则想象为其所激，而致描出与实际相反的种种事物的形态。从一个人所构空中楼阁的特征可以推知他心中未遂的期愿。现实生活中的困难和失望在幻想里可以变作显著的功业和得意的凯旋，事实上是消极性的，在幻想所构成的意象中将是积极的；行动中的困顿在理想化的想象里可以得到巨大的补偿。”（《哲学的改造》，第五六页）通过喝酒寻求精神解脱，在常人不过是偶一为之，在薛二和老鹞却是习与性成。信命信天是他二人自欺自慰的表现，同时也是对现实之态度的体现和表现方式、对现实的一贯的习惯性反应。精神解脱法在他们的生活和情感经验中已经成为牢固的、稳定的条件反射，成为“动力定型”的固定模式。 　　二、以保卫干事为代表的看客：“心理残疾” 　　病态社会时期造就了太多“闲来无事”的看客。即使国家行至新时期，根深蒂固的阶级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