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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战略思维指导战略产业的发展 ——我国航空工业发展的总体思路 王湘穗 2003年底到2004年7月，当时还是空军军官的我有幸参加了国家中长期（2006－2020）科技规划重大专项组的论证。其后，受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校长李未院士的邀请，我被聘为北航教授，从事战略问题研究。下文是我在2005年写的关于航空产业发展战略的一个报告。 以战略思维指导战略产业的发展 ——我国航空工业发展的总体思路 航空工业是国家的重要战略产业，与国民经济的发展、产业结构的优化、科技进步和国防安全有着直接的关系。在经历了由国家专业部主管，到航空工业总公司，直至如今企业化的两个航空工业集团公司的体制演变后，标志着中国航空工业已经告别了计划经济管理体制，进入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尽管国防科工委还履行着对航空工业的行业管理，但却难以制定出从国家战略高度和全国统筹的航空工业总体发展战略。缺少战略，这无疑制约了我国航空工业的发展。（参阅科技部专题研究组《我国产业自主创新能力调研报告》之《航空工业自主创新能力报告》） 战略是运用力量去实现目标的方式。一个完整的产业发展战略至少包括三个要素，目标、力量与手段。也就是要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对自己拥有的实力有清醒的认识，在此基础上选择实现目标的手段和途径。因此，我们可以把产业战略定义为：确定产业发展目标并从全局高度谋划力量的运用以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 一、必须明晰的目标 明晰目标，就是要搞清楚我们究竟要什么？ 在国家中长期科技规划大型飞机重大专项的论证中，专家们对这个问题实际有三种答案：一是要一架大飞机的产品，以解决迫在眉睫的军事需求；二是需要一个在商业上成功的大型民机项目；三是要一个军民结合、可持续发展的航空产业。也就是在如何发展航空工业上的认识上，实际存在着飞机产品、商业项目和产业发展的三个不同的目标。排除部门利益因素不谈，目标不明晰，是目前大型飞机研制中出现争议的主要原因。这是目前继航空业界长期存在的所谓“军民之争”、“东西之争”、“干支之争”之后，引发热议中的“路径之争”的症结所在。 以产品为目标，实质在于不想改变目前已经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的现行军工体制，以为仅通过研发新产品就可以自然推进航空工业的发展。这是典型的技术性思路，以为可以用技术方案解决战略问题。其实却会引发更多的战略性问题，如研制大型军事运输机，不仅与对未来作战样式的判断、军队包括空军的构成和体制编制密切相关，还必须要考虑我军的军事战略是坚持“积极防御”，还是选择美国空军的“全球到达”？显然，以产品为目标的思路不可能指导航空工业的长远发展。 以民机项目为目标。目前我国的民航市场每年以13%的速度快速增长，而使用的飞机几乎全部靠进口。而我国航空工业军民发展失衡，航空工业基本靠军事订货支撑，民机特别是干线飞机的研制生产几乎是空白。在这种情况下，下决心发展大型民机无疑是正确的战略选择。但必须看到，发展民机包括大型民机，只是促进航空产业发展的路径之一，还不是它的全部。 以产业发展为目标，这是大多数人同意的意见。但实际上，长期以来这个目标并不明确。明确地确立我国航空产业发展的总目标，以期在其指导下去推进航空产业以及重大项目的实施，是当务之急。在经过与许多航空专家讨论研究，我们认为这个总目标可以表述为：确立航空产业在国家高技术战略产业中的地位，建立有很强引进吸收能力和一定原始创新能力的航空科研体系，培养多门类高层次的航空产业人才，开发出拥有自主产权、满足国防需要、具有市场竞争力、能够占领相当比例国内国际市场份额的系列化的航空产品，形成完善高效的服务保障和营运体系，确保航空产业链之间的良性互动，实现航空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概括的说，这个目标就是“确立地位，形成能力，开发产品，持续发展。” 可以看出，上述的总目标是一组相互联系的目标集群。它包括，确立航空产业在国家战略产业中的地位、建立航空科研创新体系、培养高层次航空人才、开发系列化航空产品、形成现代化的技术保障体系、建构完整的航空产业链、实现航空工业的可持续发展。 有什么样的目标，就有什么样的发展路线。如果以“产品为目标”，那么最好选择是研制大型军事运输机，因为军机是武器装备。军方客户的需求相对单纯，除了要求短距起飞、野外降落、上单翼后开门等满足战场需求的技术性指标外，也不必通过适航审定，经济性要求不高——由于我国航空企业实行“成本+5%”的利润计算方式，实际上是“成本合理合法的最大化”；但如果是要一架具有市场竞争力，能够获得商业上成功的大型民机，就要更多考虑市场、安全性、经济性、舒适性、适航审定、国际竞争等制约因素，因为民机是商品。作为商品的民机，它的事故率要求在10－9，远较军机事故率10－6 要低许多，而民机所有部件要求工作6万小时，发动机工作6万小时，机体整体维持20个日历年，现在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