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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玛丽塔之幸 “我的所有朋友都上KIPP学园。” ? ? 1. 风气之先 ??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KIPP学园[1]项目在纽约鲁贾里格初级中学宣布启动。鲁贾里格初中坐落在第七教区，这里正是纽约最贫穷的南布朗克斯区。学校是一座六十年代的老建筑，在大片林立的冷冰冰的水泥建筑群中显得尤为萧索。学校几个街区以外就是布朗克斯区的大广场街，傍晚以后没有人愿意独自从这样的街道走过。 ?? ?KIPP学园是个中学项目。学园采取大班授课：五年级的两个班，每班学生35名。KIPP入学不需要考试，而是从布朗克斯区适龄四年级学生中随机抽选。学生中有一半是非洲裔美国人；其余的是西班牙裔。这里学生的四分之三来自单亲家庭，百分之九十符合学校的“免费午餐”计划——也就是说这些家庭收入很低，需要联邦政府负担孩子的午餐费用。 ?? ?KIPP学园像极了那种在错误的环境中，错误的校园里，专门出产让老师头疼的学生的学校——但等你走进这里，你会对这里井然有序的一切感到意外。这里的学生总是排着队安静有序的从公共场合走过；学生们按照“SSLANT[2]”（Smile, Sit, Listen, Ask, Nod, Track英文单词首字母缩写）的要求接人待物。走廊的墙壁上挂满了KIPP毕业生们所在大学的三角旗。去年，布朗克斯区又有数十个家庭的孩子通过抽选进入KIPP学园五年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经过十多年的发展KIPP学园已经成为纽约最受初中学生欢迎的公立学校。 ?? ?KIPP学园最著名的要数数学课。在南布朗克斯区，只有百分之十六的中学生达到全国平均数学水平；而在KIPP学园，许多五年级学生感觉数学是他们最喜爱的学科。到了七年级，KIPP的学生开始学习高中代数，到八年级期末，有84%的学生超过全国平均数学水平。也就是说，这个通过随机抽选的，生活在环境最差的——这里的家长绝大多数没有上过大学——低收入家庭孩子所组成的学校，在数学方面与那些家庭条件最优越的学生一样好。“这里的孩子入学时的写作都不怎么太好，”大卫·列文说。KIPP学园正是列文跟另一名教师迈克尔·费恩伯格在1994年创建的。“他们一直努力提高写作能力。但是当他们毕业的时候，他们在数学方面的成绩却突飞猛进了。” ?? ?目前全美国有五十多家KIPP，更多学园正在筹备当中。KIPP项目代表了美国教育的新理念。然而KIPP的成功并非依靠环境、师资或制度创新，它的成功依靠的是对文化遗产的深刻理解。 ? ? 2. 西方教育的传统 ?? ?在十九世纪初，一批教育改革者着手建立美国的公共教育系统。当时公立学校没有统一规划，很多学校只是人们随意找间房子做教室就算成立了，班级里的学生也超员。在农村，为了让学生们在播种和收获季节回家帮农，学校只在夏季上课，春秋两季放假。在城市，公立学校的日程表则完全依照学生的工业阶级父母毫无规律可言的作息时间制定的。改革者们希望通过教育改革确保所有孩子都上学，使公立学校有能力培养出具有足够读写算数能力、符合公民基本素质要求的学生。 ?? ?然而历史学者肯尼思·戈尔德指出，当时的教育改革者特别担心学生的上课时间过长。1871年美国教育部官员爱德华·贾维斯出版了一本名为《教育与精神疾病的关系》的报告。报告指出，在1,741例精神疾病患者中，因“过度学习”造成的病人多达205例。“教育成为大规模人群罹患精神障碍的土壤，”贾维斯写到。在这一时期，马萨诸塞州公共教育先驱贺瑞斯·曼恩也认为，让学生过度学习“会对个性性格与生活习惯造成最恶劣的影响……过度用脑无疑对健康亦会造成损伤。”在当时教育类期刊中，充斥着过度学习压抑天性的担忧。 ?? ?教育改革家戈尔德写道： ? ? ?? ?这种认识——休息影响工作成绩——自然跟亚洲的稻米文明对学习和工作的理念不同。亚洲人的世界观形成于稻田之间。珠江三角洲的农民，每年种植两季甚至三季稻米，休耕时间很短。事实上，稻米的营养成分主要来自于灌溉水，所以耕种的次数越多，收割的粮食也越多。 ?? ?但是西方农业却恰恰相反。无论是麦田还是玉米地每隔几年必须休耕，否则土地很快贫瘠。每年冬天都要有一些土地休耕，休耕就会减缓春种秋收的节奏。据此教育改革者对学童大脑耕耘的方式就容易理解了。在建立教育规范的时候，人们通常遵循与此类似的其他规范，而他们只知道小麦的种植需要休耕。所以头脑需要耕耘，但也不应过量，否则就会贫瘠。如何避免大脑贫瘠？那就是暑假假期加长——这项美国特色的文化遗产对美国学生的学习方式影响深远，直至今日。 ? ? 3. 成绩到底差在哪儿 ?? ?暑假问题很少成为美国教育界争论的话题，正如高中足球赛和高年级舞会，暑假被认为是学校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但是，看过下面小学生成绩的比较，你对长时间假期的价值就会产生怀疑了。 ?? ?实验数据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社会学家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