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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与艺术 ——朱自清散文艺术分析 作者：伍少芬 内容提要：《经典常谈》是朱自清一九四六年发表的一部重要著作，该书叙述脉络清楚流畅，其文字通俗易懂、活泼生动，是一部既有学术性又通俗化的著作。从经典中寻找智慧，从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朱自清的创作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其阅读的经典书籍影响，在此我们试从他写的《经典常谈》入手，以寻找该书与其散文艺术的相似点。探讨出其散文艺术的特点：一、“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二、缘情造境，“贮满着那一种诗意”； 三、别具一格，“活的口语”。 经典是一个国家或民族用文字保存下来的历史遗产，它影响着国家或民族历史文化的发展。经典里面闪烁着前人的智慧，而学会从经典中获取知识、汲取养分正是作为一名知识分子所必需的吧。朱自清先生的《经典常谈》正好体现着他对经典的理解与解读，里面深入浅出、于平易中透露着智慧的语言则体现着经典文化对他写作的影响了吧。我们试从朱先生创作的散文作品里面发掘经典文化知识对他散文创作的影响，以寻找《经典常谈》里与其散文艺术的契合点。 一、“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 《经典常谈》所作的是介绍影响我国传统文化至深至广的文化典籍，是一个很好的导读作品。其文字通俗易懂、生动形象。它所面向的读者是“中等以上的教育”①，换而言之，即是面向青年面向初、高中学生，故该书陈述观点的脉络清楚，语言也简明生动。如里面介绍《史记》和《汉书》的文字，文中的第一段 （见《经典常谈·史记汉书第九》第61页）。这段话指出《史记》、《汉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原因。其中要论述这两部书是“最早的有系统的历史”的观点，要讲清楚这点有许多东西还要向读者交代清楚，当中的转折补充、层次繁复，怕一般人难以分析清楚，而朱先生则处理得当。他先肯定《史记》《汉书》是最早的有系统的历史，这是基本论断，第一层。但比《史记》、《汉书》早的还有《尚书》《春秋》《国语》《战国策》等书，这一点与上一点是互相矛盾的，又该怎么论证呢，他则从各书所记载的内容去证明，点出《尚书》《国语》《战国策》都是记言非记事，这又是一层。但《春秋》《左氏传》是记事的了，但又为什么不是呢？则从下一层说明《春秋》《左氏传》不能作为有系统的史书的原因：或是过于简短，或是记叙散碎，第三层剔除了《春秋》和《左氏传》。到了第四层，指出《史记》《汉书》与众书的不同点，道出《汉书》《史记》可以说是“正史”的源头。这段话错综复杂，不详细把握经典、不头脑脉络清晰则难以用寥寥几百字论述清楚。经朱先生的语言加工层次整理，要点以便逐层显现出来了。朱先生写《经典常谈》如此，散文创作又何尚不是如此？他的散文，特别是写人物类的文章，简单几笔便能收到点石成金之效，华平凡为卓特。 朱先生善于从真实人物身上，选择人们觉得琐碎平淡，但又有特征意义的细节加以描写，从而创造出具典型意义的人物形象。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传神的写意画，并不细画须眉，并不写上名字，不过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只要见过被画者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②（《五论“文人相轻”——明术》）。最典型的当推选《背影》了，在这篇文章里，作者两次描写父亲的背影，全然不用多余修饰或华丽辞藻陪衬之类，就把父亲的背影深刻、形象的展现在读者面前。看那第一次描述父亲的背影，作者写了当时父亲的体态、穿着打扮，更主要描写了父亲买橘子时穿过铁路的情形。“父亲是一个胖子”，“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袄，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下身去......他用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戴着”、“穿着”、“蹒跚”、“走”、“慢慢探身”、“攀着”、“上缩”、“微倾”等层层描述动作的动词，几笔之中使父亲形象跃然于纸上。第一次描述父亲背影以白描手法细描，第二次写父亲背影（离别一刹那的背影）却是略写，一笔带过“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坐下来，我的眼泪又来了。”这个背影没有细写，但那“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和再三叮嘱，已把那舍不得儿子和为谋生迫于无奈分别的复杂心情活画了出来，几笔之中，作者那时悲酸惆怅的心情表现得含蓄而深沉，这都得益于作者文字的技巧和功夫。 再看《儿女》中作者对润儿形象的刻画： 润儿上个月刚过了三岁，笨得很，话还没学好呢。他只能说三四个字的短语或句子，文法错误发音模糊，有的费力气说出；我们老是要笑他的。他说“好”字，总变成“小”字；问他“好不好？”他便说“小”或“不小”。我们常常逗着他说这个字儿，他似乎有些觉得，近来偶然也能说出正确的“好”字了——特别是在我们故意说成“小”的时候。他有一只搪瓷碗，是一毛钱买的，买来时，老妈子教给他，“这是一毛钱”他便记住“一毛”两个字，管那碗叫“一毛”，有时竟省称为“毛”。 细看这润儿形象的描写，令人忍俊不禁，孩子年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