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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面 上 掐 一 朵 流 霞
章丘·江花
2014、5
流霞是美的。梦一般温柔,纱一般轻盈。她,五彩缤纷,旖旎娇娜;她莹洁娴丽,绰约细腻。她,哦,那是我佼艳的秋萱吗?是啊,那一圈圈跳荡在碧蓝的涟漪上的,不正是她的面影?
流霞是飞的。风一般俏静,水一般绵软。她飘洒着细碎的雨花;她轻漫过女郎山霓迷得发髻。她,哦,那是我胸中怒放的水仙吗?是啊,哪一朵朵滑翔在梦一般深邃的江心上的,不正是她的倩影?
“爸爸······”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着亲昵的召唤,从水上流过来。我停下手中的桨搓,把她的连衣裙拧挤出酒一般的江水,抬头向左边望去。她正在把刚刚捉获的一只小小的河蟹送过来,她挤着甜蜜的笑眼,夹着两个羊脂般细嫩的小手指,身子一歪一歪,踮着浅浅的水草,哗,哗,哗,鲜藕似的白嫩的腿肚儿,就踏着那印在水上的流霞,倏而雀跃般地投到我的怀抱里。我闪出水漉漉的双手,用胳膊抱住她,吻着她绯红的圆鼓鼓的小腮,却不去接那张牙舞爪的小蟹:“嘿都八岁了,还怕它?”
“嗯,嗯······”她用细密的牙齿啃了我的鼻尖一下,让两只小辫儿在 我嘴上左右滚动,把她纤细乌亮的发边上淡淡的馨香润进我的心田。我指一下身边的空罐头瓶,她一下腰,把蟹子塞了进去。
衣服快洗完,腰酸背痛,正需要歇歇手脚。于是把湿衣服一堆,站直了蹚着水跟萱一块去捉虾捞鱼。
晚霞已经染红了江面。红的水,红的草,连小萱那乌黑的茸发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环。她只管嚷叫,指手划脚,在浅水里蹦着,不小心把刚刚捉到的一串大虾顺手甩了出去。串虾飘在水面,向远处流去,萱也手舞足蹈地去追,撩起了雪花雨似的水阵。突然她大声喊道:“爸爸,爸爸,看!”同时她从水草中拖出一条桔红底白花的提花枕巾,连泥沙带水草提过来。一定是上游不远处洗衣服的姑娘们失手丢了的吧?还没等我去接,就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哎,小妹妹,是我的!”站起来正要走来的,是二十来岁的姑娘。湖色衬衫,墨绿长裤,裤脚一直绾到膝盖以上。一双黑色塑鞋哒哒哒地跑过来,还没站稳,就满口标准的普通话笑着答谢:“哎呀,真得好好谢谢您啦,同志,看我多粗心!”然而,正面相视之后,我惊呆了!这是梦吗?
“咯咯咯······”竖琴一般玲珑的旋律和着她那有节奏的双手,撩起来的江水,一朵一朵,嘶,嘶,那雨花就洒在我的身上。我也报以水战,攉呀,攉呀。双方边跑,边战,逼她跳上岸,抖索着身上的水珠,一边用淡红色手绢擦脸,一边埋怨:“呀,看把它弄湿了!”顺手从裤兜里提出一封三角信。我想去抢,她却歪了歪头,忽地那白皙丰满的鹅蛋脸上腾起了一片红云。伸手一掷,扭头飞起来。随着那清脆淡淡的低笑,她竟然猛然下腰抢起了小三角,用力向河心投去。那里水深水急,我们都只能看它飘悠悠地渐沉渐远······,不过这层窗纸我们都不去捅破,写的是什么,我们都清楚,因为我们都早已虏去了对方的心。
“同志,请您还给我吧,谢谢您啦!”又一次轻柔的笑语。是她?迎春?她见我迟疑的样子,似乎好笑,便歪了歪鹅蛋脸:“同志,您?”
“哦······,哎,你叫小春子?”见我问她,她惶惑了。这使我感到冒眛,迅即改口:“对对,快还给你······你姓雪吧?”
“不,同志,我姓路,叫路小苏。”她接过滴着水的枕巾,似有尴尬,便下腰拉住萱的小手:“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叫秋萱,阿姨再见······,”萱招招手,转身去玩她的虾瓶子。
好久,我凝望着,梦一般的云霓在水面上幻化出斑驳跳荡的锦花。我们也赶忙收拾衣服。叮铃铃,哗啦啦,江水托着那艳丽多彩的云锦,从我的脚边流过去,流过去······。
我在化妆室里被几个堂姐打扮得花枝招展。芸姐拿一面古老的菱花镜,对准我:“瞧!小天仙,像不像?”我很羞的样子,可心里却说,这不我也很美吗?周围的姐姐们都夸耀,“从美人画上剪下来的仙女哟!”“看,细眉细眼,粉红腮,樱桃口,多馋人!”对镜细看全身,粉色纱质上衣,云朵般的大红披肩,四围垂下来杏黄色的流苏;淡青色灯笼裤,金色的镶边。腰里系了玫瑰红和淡黄色的彩绸,腰结上拖下两条飞动的飘带。正在喝彩着,我们村校的王老师引领着一位跟我差不多一样大的女孩子:“喂,给你送来一个学生,她,叫迎春,人家村子派来跟你学演小放牛的,好好教啊!”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我还当什么老师?学生门还没出来呢!不过来就来吧,我们演,你就只管看就行了。”我坐下来打量她,细高个儿,柳眉细眼,穿了件毛蓝色风雪大衣。见我打量她,她主动好热情地靠过来,抓起我的双手:“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我一定是个老老实实徒弟。我太笨,大家都叫我来学唱学走步,你不会嫌我吧?”人家是女孩子,我一下子抽出手来,觉得这是一团火。
演完戏,下场来,迎春急忙把她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因为天冷,我们急忙溜出了后台。看迎春身上还有毛衣和外套,好像这大衣単为我准备的。毕竟风大,看她还是屈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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