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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园地阅读园地 人,因精神而高贵 ——赏析 —史铁生《我离开史铁生以后》 □王忠蓉 “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 之一。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 起,在自己的‘写作之夜’ ,史铁生用残缺的身 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 的是生命的苦难 ,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 和欢乐 ,他睿智的言辞 ,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 益幽暗的内心。 ”—这是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 2002年度杰出成就奖得主史铁生的授奖词。 也许正因为命运的残缺和不完美 ,所以 他比别人更懂得生命的意义 ,更加热爱和珍 惜生命。有人说 ,他的作品中流淌出一种生存 的智慧。他在作品中对生命的体验与感悟、热 爱与赞美 ,他说生说死时的从容机智 ,他直面 厄运时的刚毅与顽强 ,让我们永远记住了这 位坐在轮椅上的硬汉子。 《我离开史铁生以后》 ,标题含蓄而且深 刻。这里的“史铁生”是肉体已经“死亡”了的 史铁生 ,也就是物质上的史铁生 ;而“我”则是 “活着”的史铁生 ,也就是精神上的史铁生。据 此,我们不妨把它理解为是史铁生一个人的 内心独白 ,是一次灵魂对肉体的拜访和叩问。 全文共分四节 ,其中以第一节最为关键 , 它是解读全文的前提和基础。在这一节里 ,作 者以生物学家的话为依据 ,作出了一个三段论 似的判断 :作为个体生命的人来说 ,他既是伟 大的 ,又是渺小的。一方面 ,相对于整个人类而 言,他永远只能是个个体 ,人类的繁衍与发展 并不因为某个个体生命的消亡而停止 ;另一方 面,每个人又都是生命的奇迹 ,他拥有着超乎 人类想像的丰富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有限与无 限、短暂与永恒的关系。正是在这种前提下 ,作 者踏上他思想的旅程 ,开始了心灵的告白。 在接下来的几节中 ,史铁生以其幽默智 慧的言谈 ,表达了达观的人生态度 ,让我们看 到一颗金子般高贵的心。比如 ,当灵魂脱离躯 体之后 ,就让这躯壳发挥它最后一次效应吧 : 把尸体交给医生做病理解剖研究 ,把角膜拿 给急需见到光明的人 ,把骨灰随便撒在一片 荒地或农田里当肥料..这里 ,我们看到的 是一个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毫无功利之心的 史铁生。他对死亡的豁达与超然 ,他对世俗的 鄙薄与不屑 ,他对社会以及他人的爱心 ,他对 生命意义和价值的深刻理解与感悟都在我们 心中扎下深深的根 !再看看这一句 :“标识无 非是要让我们记起他。那么反过来 ,要是我们 会记起他 ,那就是他的标识。在我们记起他的 那一处空间里甚至那样一种时间里 ,就是史 铁生之墓。 ”就其思想内涵而言 ,与顾城“高尚 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是何其相似啊 !以至于有 论者发出这样的感慨 :“史铁生之后 ,谈生是 奢侈的 ,论死是矫情的。”史铁生无疑会成为 当代中国的一个精神标志。 尽管如此 , “我对史铁生很不满意”、“我 对史铁生的不满意是多方面的”、“关于他的 大脑 ,我不能不抱怨几句”..这是一种高度 的反省和自觉。质朴、真诚的言辞 ,又让人看 到了史铁生的谦卑与坦荡。 正是从这场特殊的灵与肉的对话中 ,我们 读懂了一个高尚的灵魂和一颗高贵的心 ,并由 此明白了一个最简单、最朴素的道理 :物质的 光环掩饰不了精神的苍白。人 ,因精神而高贵。 附原文 : 我离开史铁生以后 史铁生 1 有生物学家说 :整个地球 ,应视为一个整 4 中学语文园地 2007.10  阅读园地阅读园地 体的生命 ,就像一个人。人有五脏六腑 ,地球 有江河林莽、原野山峦。人有七情六欲 ,地球 有风花雪月、海啸山崩。人之欲壑难填 ,地球 永动不息。那生物学家又说 :譬如蚁群 ,也是 一个整体的生命 ,每一只蚂蚁不过是它的一 个细胞。那生物学家还说 :人的大脑就像蚁 群,是脑细胞的集群。 那就是说 :一个人也是一个细胞群 ,一个 人又是人类之集群中的一个细胞。那就是说 : 一个人死了 ,正像永远的乐曲走过了一个音 符,正像永远的舞蹈走过了一个舞姿 ,正像永 远的戏剧走过了一个情节 ,以及正像永远的 爱情经历了一次亲吻 ,永远的跋涉告别了一 处村庄。当一只蚂蚁 (一个细胞 ,一个人 )沮丧 于生命的短暂与虚无之时 ,蚁群 (细胞群 ,人 类,乃至宇宙 )正坚定地抱紧着一个心醉神痴 的方向 —— —这是惟一的和永远的故事。 2 我离开史铁生以后 ,史铁生就成了一具 尸体 ,但不管怎么说 ,白白烧掉未免可惜。浪 费总归不好。我的意思是 : 1)可将其腰椎切开 ,看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