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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国和琉球贸易初论 俞玉储[1] 中国和琉球国的历史关系，源远流长。据籍记载史，始于中国隋朝大业元年(605)隋炀帝派朱宽等出使琉球。此后数百年间，双方续有来往，因史籍记述无多，详情不得而知。明洪武五年(1372)琉球国中山王察度遣使入贡，从此，约500多年的明清两代，中琉之间的友好交往日益密切。随着中琉友好关系的发展，中琉之间的经济贸易往来也日益频繁。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仅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清代有关中琉关系的档案及资料，对清代中国和琉球之间的贸易往来进行初步探讨。 一、清代中琉贸易的性质 清代的中琉贸易，系以琉球向清朝政府进贡和清朝政府遣使册封琉球王为主要形式，进行友好贸易往来。由于清代使臣赴琉球的次数不多，据记载，有清一代总共才有八次，而有关随使臣船队带向琉球的中国货物的记载则更少，目前所见到的、记载比较全的只有康熙五十八年(1719)册封使赴琉球后，琉球所记载的一份货物清单，即所谓“冠船之时，唐人持来品货物录”。[2]因此，本文主要从大量留存下来的清代有关琉球进贡的档案史料及有关资料中，来探索清代中琉贸易的性质。 清代中琉之间的贸易往来，主要是通过琉球向清朝政府进献方物的形式开展的。琉球通过定期向清朝政府进贡，或不定期谢恩、贺登极、贺寿等形式，向清朝政府进献方物。清朝政府则对琉球王及贡使、官伴人等进行赏赐。这既是维系中琉两国之间关系的一种形式，也带有物物交换的色彩。同时，琉球贡船、接贡船、谢恩船等来中国时，琉球政府和随船官伴人等还带来大量土产及银两，返棹时又购买大批丝绸、缎匹等中国货物。无论从货物品种，还是从贸易形式上看，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琉贸易。本文即是从此角度来论述中琉贸易的。每届琉球贡船等到达福建后，清朝地方政府将贡使、官伴人等及所带土产、银两数目清点核查完后，安置在福州柔远馆驿，然后组织商民人等与之贸易。待贸易事竣后乘夏汛回国。清代档案史料的记载表明，清代中琉贸易，琉球以官营为主，使臣及官伴人等也带有少量土产和银两，返棹时同样顺带一些中国货物。而中国则官、商、民皆参与交易，清朝政府主要是进行一些组织工作，招商民与其贸易。[3] 二、清代琉球向中国朝贡贡期 要了解清代中琉贸易的情况，首先必须了解清代琉球向中国朝贡贡期。清沿明制，下面我们来回顾一下明代琉球向中国朝贡贡期的情况。在明代，琉球向中国进贡，大体说来，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三王并贡时期”。在这一时期中国对琉球贡期未作硬性规定。自明洪武五年(1372)琉球中山王察度遣使入贡始，琉球山南、山北二王相继来朝。自此琉球贡使“每岁必至，或一岁二三至；更有一，岁四五至者”。[4]中山王“以其国富，一岁常再贡、三贡。天朝虽厌其繁，不能却也”。[5]中山王统一琉球后，进贡仍如常。 第二阶段为“两年一贡时期”。明成化十年(1474)，琉球贡使行至福建怀安时，其随从人员“杀怀安民夫妇二人，焚屋劫财，捕之不获”。翌年，琉球复贡，明廷“礼官因请定令二年一贡，毋过百人，不得附携私物，骚扰道途。帝从之，赐敕戒王。其使者请如祖制，比年一贡，不许”。其后，琉球于成化十二年（1476）、成化十三年、成化十四年、成化十六年、成化十八年连章奏请“比年一贡”，明廷始终未准其请。[6] 第三阶段为“不规则时期”，俗称“乱贡时期”。长期以来，琉球频频向明廷入贡，这不但增进了中琉友好关系，而且使琉球从进贡贸易中获得丰厚利润。这就引起东邻日本的妒忌，千方百计地进行干扰，使得琉球入贡不能如期正常进行。特别是自“庆长之役”(1609)后，琉球国力衰微，明廷为体恤琉球，“乃于万历四十年(1612)暂令十年一贡”。天启三年(1623)，琉球王“尚宁已卒，其世子尚丰遣使请贡请封。礼官言：‘旧制，琉球二年一贡，后为倭寇所破，改期十年。今其国休养未久，暂拟五年一贡，俟新王册封更议’。从之。”[7]崇祯“四年秋，(琉球)遣使贺东宫册立。自是，迄崇祯末，并修贡如仪”。这说明，此一时期又恢复了“二年一贡”之“旧制”。[8]但是，琉球仍嫌贡期太长，于是常借各种名义入贡。崇祯八年(1635)四月，有琉球谢恩船一只进口，以致“琉球受封以来(指崇祯七年册封琉球王尚丰——笔者)，两年之中夷船四至”。[9]因为不合定例，明廷拒收该船方物，令其返国。有一种说法，即明廷于崇祯七年“再谕令琉球三年两贡”，恐于事实不符。崇祯九年四月二十二日，福建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关于上述谢恩船进港情形的奏报中是这样说的：“然向者该国(指琉球——笔者)求三年两贡，会议尚以与会典未合，不敢轻徇”。[10]这说明：“三年两贡只是琉球的请求，并未得到允准。 清廷定鼎北京后，仍沿明制，继续与琉球保持友好关系。顺治帝于顺治四年(1647)敕谕琉球国王：“朕抚定中原，视天下为一家，念尔琉球自古【以】来，世世事中国，遣使朝贡，业有往例，今故遣人驰谕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