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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社会研究综述 [摘要]市民社会是一个内涵丰富的西方概念。市民社会概念研究主要有词源学、历史范畴、分析范畴、哲学范畴、相关思想家等考察视角。市民社会具有促进经济发展、推动民主法治、维护社会秩序等功能和作用。市民社会的特征和精神主要有自治、法律至上、个人权利等。中国应经历国家干预-社会自治-政府重建合法性基础的市民社会发展过程。 [关键词]市民社会 概念 功能 精神 中国 1．引言 市民社会研究是当前社会学、政治学、法学等学科中的研究热点。市民社会理论源自西方，具有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无论是从学理上分析理论，还是从事市民社会构建的本土实践，对相关研究现状进行梳理是深入研究的前提。 2．市民社会的概念 什么是市民社会？查尔斯·泰勒在其《吁求市民社会》文中曾说：“我们的市民社会概念是错综复杂的，……人们将发现它不是一种统一的思想。”目前学术界对市民社会概念的研究比较多，下面梳理主要文献的研究现状。 2.1市民社会概念的词源学考察 方朝晖（1994）对市民社会概念进行了比较深入全面的词源学考察。“市民社会”一词在现代英语和法语中分别写作civil society和société civile，这两个词都是从拉丁语的civilis societas一词演化过来。拉丁语civilis societas则是西塞罗从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书中的Politike Koinonia转译过来的，“它不仅指单个国家，而且指业已发达到出现城市的文明政治共同体的生活状况”。英语的市民社会概念注重经济关系（私有财产权），法语的市民社会概念则强调政治含义和革命色彩，但是两国在使用civil一词时都有文明进步、社会至上、政治参与的三重含义，带着罗马文化的烙印。“市民社会”在德语中写作bürgerliche Gesellschaft，由形容词bürgerliche（市民的、资产者的，由名词bürge变化而来，而bürge又是从意为城堡、要塞或城镇的名词burg而来）和名词Gesellschaft（社会）构成，这两个词都源自日耳曼语。方朝晖通过考察bürgerliche Gesellschaft的含义，认为它比来自拉丁文的civil society和société civile更能准确反映现代市民社会的起源和特征：（1）现代市民社会一开始由生活在城堡或市镇上的商人和自由民构成，不同于罗马时期的公民；（2）商人和有产者无须对国家或封建秩序尽义务讲究德行，追求私人利益是其目标；（3）依靠自治，与政治秩序和政治势力保持离心关系。方朝晖从拉丁语、日耳曼语两种不同语系对市民社会概念进行词源学考察，揭示了西方两种不同的市民社会概念。方朝晖还通过对“市民-公民”这组概念的词源学考察，说明在上述两种不同的市民社会概念背后，西方人理解市民社会存在“市民的”社会和“公民的”社会两种趋势。通过词源学考察不难发现西方市民社会的两种传统：古希腊罗马时期以公民这个政治等级、财产等级为核心的政治社会及其形成的一系列观念；中世纪末期（11世纪开始）在欧洲城市自治公社里发展起来的市民等级结合成的社会形态及其形成的一系列观念，这两种观念在18世纪形成的现代市民社会得到汇合。 2.2作为历史范畴的市民社会概念 马克思创立了辩证唯物史观，把市民社会看作历史范畴，认为市民社会概念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含义，这为后来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视角。何增科（1994）从思想史的角度梳理了市民社会概念的演变过程。肖岁寒（1999）也根据历史发展过程梳理了市民社会概念，指出市民社会是一个历史范畴，随着社会历史和经济关系的变化而在不同时期表现出不同特点，因此历史上的思想家对其认识存在差异。傅静（2010）通过对西方市民社会的历史性梳理揭示市民社会及其理论的变迁。有学者提到市民社会概念的实体性向度（汪俊昌，1999）、描述性意蕴（王新生，2000），都是基于市民社会概念的社会历史基础展开的分析。从历史的角度看，市民社会经历了古希腊城邦国家（公民社会）-中世纪城市自治公社（文明社会）-封建臣民社会（政治社会）-资产阶级社会（物质生活关系的总和）的形态变迁，当代的主流观点则认为市民社会是一个非政治性的社会文化领域（何增科，1994；肖岁寒，1999；宫敬才，2009）。 2.3作为分析范畴的市民社会概念 市民社会作为一个分析范畴，主要体现在三种经典理论中：第一种是洛克-康德式的自由主义理论，主张市民社会制约国家权力，建立有限政府，市民社会高于国家；第二种是霍布斯-黑格尔的国家主义理论，主张国家高于市民社会；第三种是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社会结构理论，主张市民社会决定政治国家。三种理论范型讨论的核心都是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市民社会成了与政治国家制衡对抗或二元互动关系的分析概念（刘旺洪，2002）。王新生（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