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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的研究 　　一、旧话重提: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 　　一般认为,“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这一命题,最早是在1996年10月西安召开的“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全国学术研讨会”上被提出的。其实,从目前掌握的材料看,它应该是由钱中文首先提出的。1992年,在开封举行的“中外文艺理论研讨会”上,他说:“如何在不同理论形态中,分离出那些表现了文学创作普遍规律的理论观念,使之与当代文学理论接轨,融人当代文论,成为它的组成部分,这是一个极有意义的工作。” 　　二十多年来,我国文艺理论界的讨论重点和关注热点几经转移,但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的命题仍是一个受到学者关注的话题。这至少说明三点:一是这个话题在当代中国语境中并没有过时,仍然是当代中国文论研究绕不开的话题之一,仍有持续的现实意义,二是这个话题背后所意指的问题尚未得到根本解决,所提出的任务更是远未完成;三是对这个话题的讨论虽然比较深入,但人们似乎觉得意犹未尽,还有进一步言说的空间。据此,我认为有必要旧话重提。 　　二、现代与古代两个文论传统及其现实意义 　　现当代文论传统的新质,集中体现于中国特色的现代性的逐步形成。这里,现代性不仅仅是一个相对于古代而言的时间概念,更是一个逐步向现代社会全方位转型的社会学概念。它与自晚清、民初开始的社会性质大变化,与社会经济、政治,特别是文化生活的现代化进程、现代科学革命密切相关。在文学、文论和美学上,这种现代性又突出体现在如下两个方面。 　　一是文艺和审美“自律”.的现代观念的形成和发展。在西方,18世纪启蒙运动和新古典主义兴起之后,-自主自律的艺术作为一种现代现象迅速出现,并逐渐上升到主流地位。在自律观念的引领下,西方文艺和美学逐步摆脱长期以来的工具性和实用功利性,并在理论上获得自觉的肯定和强有力的辩护,唯美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以及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文论和美学思潮,都是这种现代自律观念的理论表现。无独有偶,在中国20世纪初,这种自律观念也开始出现。总之,从梁启超、王国维开始,经“五四”至今,中国文论的两条基本思路一直在或隐或显、时起时伏地交锋、交织、冲突和互渗,从而构建整个现当代文论传统的基本矛盾和走向:一个新工具论、一个自律论;一个以政治现代性的强化为目标、一个以审美现代性的追求为指归。就学术性质而论,这两种文论思想之争巳经超越古代文论的古典性思想范畴,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内涵。 　　二是现代文论的发展。它是一个不断超越直观,逐步走向科学的过程。这里的“科学”不是专指那种精确、量化的自然科学,而包括下列一些特质:现代的学科分类、学科构成的体制、机制,严密的抽象思维、理性思辨的方式,归纳与演绎、分析与综合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等等。中国古代文论缺乏这些内容,而偏重于直觉、顿悟和对感性体验的描述,这是学界比较一致的看法。但现当代文论在这方面已有极大的改变,在学科划分、思维方式、研究方法、逻辑推演、范畴系统、体系构架、话语表述等各个方面都逐渐摆脱、超越了古代文论的感性直观性,因而,其现代性和上述意义上的科学性则越来越强。 　　“五四”前后，中国学界积极引进“西学”，以建立科学化的现代学科分类体系。 　　如果将此努力放在20世纪人类知识和思维方式发生巨变的历史背景下考察，那么，从前学科到建立科学形态的变革这一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就构成文学理论研究对象的“文学”一词而言，其现代意义的生成及其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诞生，乃是清末民初我国现代大学教育体制和学科分类体制在国内外多重因素综合作用下共同建构的产物。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文学理论的产生略晚于文学学科，前者是在文学的现代意义及其学科存在被学界普遍接受之后，学者们出于对各种文学批评、文学和文学史研究的综合思考、理论提升和建立独立学科的需要而创建的。一旦文学理论这个名称被学界接受，它又反过来被用于概括从古至今所有被当作文学批评的资源和材料。例如，古代一切形式的“诗文评”(包括明清的小说、戏曲评点等)都被“文学批评”术语所概括。 　　三、关于中国古代文论现代转换的几点补充意见 　　首先，关于现代转换之“现代”含义的理解，还有一个借鉴西方(包括苏俄)文论，建构现代文论这一极为重要的方面。其实，这种现代转换是从20世纪初伴随整个现当代文论传统的生成和发展过程而开始的。而且，这个过程与借鉴西方文论密不可分，时间上也几乎是同步进行的。但需要强调的是，借鉴西方文论来研究古代文论，乃是中国学者的主动追求和积极选择，这与当时的时代潮流相关，并非某些学者的个人行为。这种现代转换的性质，既是学习、借鉴西方文论，又是与之对话、博弈、冲突或互释互动的交流活动，而决不能笼统地用“西化”概括之。毋宁说，这种转换乃是一个“化西”①的过程。这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