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解释世界的基本框架剖析.docVIP

中国文化解释世界的基本框架剖析葛兆光的《中国思想史》认为，中国文化的根基或者说是依据，是把“天”(宇宙)的具体知识作为终极之处，在关于“天”的具体知识内寻找有关社会、人的合理性依据。在中国古人那里，社会、人是与天的空间秩序相对应的，如天有中心，地也有中心;天分九野，地就有九州，星宿与州郡一一对应。而就人而言，头圆象天，足方象地;天有三百六十日，人有三百六十骨节;天有风雨雷电，人有喜怒哀乐;精神灵魂来自天，骨骸血肉来自地。这种天人合一或天人同一的思想显而易见并不仅仅是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更是为了说明“天”与“人”在本源上的同构性和同源性。庄子《天下篇》曰：“不离于宗，谓之天人。”reg;“宗”乃宇宙之本源，可曰“天，，、“道”，人不离开人的天性，即人即天，故曰“天人”。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②也就是说人能弘大“道”，“道”不能弘大“人”，而“道”即本体或真性。并且人与天的同一又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身体，二是精神reg;，同时身体与精神又是统一的。老子演《大易》之义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④阴者，言形也，阳者，言心灵也，万物负载形体，而又持有心灵，“冲气以为和”言万物阴阳和同乃万物之本然。这样一来，人道既是天道，人性既是天性。而这无疑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性善论最重要的支撑点，并且也成为中国文化解释人与人、人与世界关系的一个基本框架，可以说中国文化对世间万物及其关系的解释都在这一框架内。而正如伽达默尔在论及海德格尔的存在分析时所说：理解是“在世之此在在实现自己的原初形式。就其是存在的潜在性和可能性而言，早在其因种种实用的和理论的兴趣而向不同的方向分化之前，它就是此在之在的方式”copy;。因而可以说天人同一或天人合一构筑了独属于中国人的世界。由于篇幅有限，本文将主要从身体这一面向出发，讨论天道与人道的统一作为最基本的解释框架对中国文化的构架。不过由于身体与精神是同一的，或者说同一的身体和精神共同体现了人道与天道的统一，因而在具体论述时，又有交叉之处。 　　由于身体与天道的同一，在中国文化中就形成对身体完整性的极度强调，因而就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⑥之说。《礼记bull;檀弓上第三》中有“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reg;，父母亡，要居丧三年，虽然有终身之忧，但是没有一天敢让父母赐给自己的身体有因为哀伤而受损的祸患。老子曰：“贵大患若身。”⑧这是一倒装句，也就是要贵身若大患，重视身体犹如重视大患。身体虽然与天道相吻合，但是身体一方面又是一种生理机能，好逸恶劳无疑又是这一机能的自然体现。那么如何使身体与天道相吻合，就成了中国文化要解决的一个最为主要的问题。老子在指出“贵大患若身”后，紧接着就回答了怎样才是贵身若大患，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⑨这是说大患是来自身体，所以要防大患，就要无身，无身即为贵身，不扭曲身体的本性，即为贵身，也就是要循自然之理，以应事物，不纵情欲，这样就何患之有?由此可以见出，天道与人道(身体)的同一，依然是老子思想的一个基本出发点，如果说道家是通过无为自然的方式来实现人道(身体)与天道的同一，那么儒家不过是通过尽人力(自强不息)来实现人道与天道的同一罢了。 　　在儒家经典《礼记》中，对身体的规范有极其详尽的描述。如“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彩”扎通过穿戴在身体上的服饰来彰显中国文化中极其重要的孝道。孔子也十分注重服饰，《论语》中记载颜渊问孔子治国之道，孔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②把穿戴周朝的服饰列为“为邦”之道。这些无疑都是对身体服饰的规范，实际上身体服饰就是一种象征，既表明人的身份、修养及人存在的状态，同时服饰还会成为一种对身体的规约，使身体符合“礼”，进而符合天道。因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与身体相比儒家更在意穿着服饰的身体，也就是符合“礼”的规范的身体。因而在西洋绘画中，可以看到许多裸体人物肖像，而在中国人物画中是看不到这种绘画的。由此可见，天道的实现被看作是通过身体的某种象征作用呈现出来的，并且正是身体符合“礼”的呈现，使身体与天道、人道相吻合。在这一语境下，到魏晋时代，士大夫之间人物品藻之风大兴，并且，这X种品藻注重的是与身体相关的人物的风采、风姿等方面。《世说新语》中就有许多关于人物品藻的记载，“世目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赏誉》)，“有人叹王公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容止》)。与此相应，在魏晋这个文学自觉时期的文论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用身体来隐喻文学现象或文学事实，也就是将身体的某种样态转义为文学现象或文学事实的固有属性。在这一时期形成了中国文论特有的元语言系统，如“风”“ 骨”“ 气”“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