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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欧洲艺术品的漫漫回家路 　　1945 年8 月20 日，凡· 艾克兄弟知名的《根特祭坛画》在慕尼黑打包，这件含有21 幅作品的“开闭型”祭坛组画被分别装入10 只箱子，由盟军“古迹卫士”罗伯特· 波赛乘军用飞机护送至布鲁塞尔。另一头，布鲁塞尔机场内，当地政要、武装士兵、市民们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根特祭坛画》的归来。然而却迟迟未见飞机的踪影。 　　长时间在雨中的等待，令不少人心生退意，6 个小时后，机场的迎候人员全部走光。他们绝望地以为将永远失去《根特祭坛画》了，直到飞机安全降落。《根特祭坛画》是第一批被归还的纳粹劫掠品，它在美军布鲁塞尔基地的车库里屈辱地度过了回家后的第一个夜晚。 　　1940 年5 月18 日，布鲁塞尔陷落，装有《根特祭坛画》的卡车被送往罗马，委托给梵蒂冈，车队继续前行时，意大利、法国纷纷卷入战争，德国占领军在法国南部偷走《根特祭坛画》，后将其藏到阿尔特奥塞的盐矿里。在希特勒看来，这幅连《蒙娜丽莎》和《夜巡》都无法媲美的画作理应纳入德意志第三帝国艺术体系中。为了充实林茨博物馆的艺术收藏，满足希特勒和戈林等人的一己私欲，二战期间，欧洲大约有20% 的艺术品遭到纳粹掠夺，染指地方包括比利时、荷兰、法国、苏联等地。纳粹德国从欧洲各国掠夺艺术品的确切数字至今没有定论，这给战后纳粹劫掠品的“回家”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艺术品收集站的操作流程 　　其实早在《根特祭坛画》归还之前，比利时博物馆主管普伊凡尔德博士没有得到任何授权，就带着一个有25 辆卡车的运输队进发到德国，准备收回根特祭坛物件，这一突如其来的要求没有得到美军的同意。几乎与此同时，曾任法国裘德· 波姆美术馆馆长的罗丝· 瓦兰德要求查看法国艺术品，同样遭到拒绝。德军占领法国后，罗丝· 瓦兰德在卢浮宫内负责艺术品的编目工作。 　　1945 年5 月底，为安抚各国想要收回艺术品而不得的情绪，业余艺术史专家、艾森豪威尔的特别文化顾问--约翰· 尼古拉斯· 布朗提议“让那些举世公认的艺术品立即归还的手续在基于美国军队和相关接受国协商同意的情况下进行”。 　　2 个月后，美国驻德国占领军副司令卢修斯· D · 克莱就如何对待在德国找到的艺术品起草了一份备忘录，他将艺术品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德国从别国劫掠来的公众和私人艺术品收藏;第二类是纳粹从别国的私人收藏家那购买的艺术品;第三类是购自德国本土并确信来源无可疑之处的艺术品，由纳粹藏匿在美国控制区内。备忘录认为，第一类和第二类物品应当归还给本国，第三类物品“可以运至美国编目、分门别类，由我们的一流博物馆照管，也可在美国展览，但要向公众包括德国人民说明一旦德国重获被承认为一个国家的权利时，这些艺术品将被归还”。 　　为了安放这些纳粹劫掠品，美国和英国的军事管理部门在策勒、马尔堡、威斯巴登、奥芬巴赫、慕尼黑和柏林设立了“收集站”，其中成立于1945年6 月的慕尼黑中央收集站最大，它的站址就设在以前纳粹党的“行政大楼”和“元首大楼”里--希特勒曾经存放收藏品的地方。它迎接的第一批上交物品来自阿尔特奥塞盐矿，8 辆卡车里载有大量纳粹劫掠到的顶尖绘画：布达佩斯博物馆的精华收藏品、弗美尔绘画、罗斯柴尔德家族收藏、戈林的大部分收藏。 　　艺术品到来后，慕尼黑中央收集站的工作人员有一套完整的操作流程：在每个送来的箱子上，他们都会贴上一个到货卡，先注明找到它的地点，然后给所有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箱子和箱子里的物品编上号。初步登记后，再给艺术品量尺寸、拍照片，一件件地查清楚它们的来源，将得到的数据记录在财产登记卡上。接着，工作人员再给每件艺术品编上第二号码--慕尼黑号码(会登记在财产登记卡上)。 　　《圣母子像》包裹得像一根香肠 　　《根特祭坛画》归还给比利时时，美苏英法4 个战胜国尚没有组成一个统一的委员会负责处理艺术品的归还。因苏联政府拒绝与同盟国机构商讨艺术品归还问题，1945 年9 月，华盛顿决定独自行动，在它的占领区实施计划：战争期间被劫掠来的联合国成员国的财产应当归还，同时要求其他联合国成员国派代表来报告它们的要求。 　　考虑到《根特祭坛画》的归还“可能会激发起其他国家的主权要求”，美国国务院指示快一点接纳外国代表，前交战国意大利和匈牙利排在同盟国成员国之后。艾森豪威尔甚至亲自提出将维特· 斯陶斯圣坛归还给波兰，他表示，尽可能多地将艺术品归还给各国：归还米开朗琪罗的《圣母子像》给比利时，将“50 幅最具代表性的精品法国绘画”还给巴黎。 　　10 月底，被纳粹劫掠的艺术品开始从慕尼黑中央收集站流出。首先是比利时布鲁日市的《圣母子像》，它是米开朗琪罗生前唯一一件未留在意大利的雕塑，重要性不言自明。多少人渴望重见它那美丽的仪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