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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文化规约下的叙述突围（评论） 　　“别样”的官场叙事 　　――评桂林、孙再平的长篇小说《花落凤上坡》 　　桂林和孙再平的长篇小说《花落凤上坡》（凤凰网读书原创连载）可以归类为官场小说，但是与清末的官场小说和当今风行的官场小说都有诸多的不同，显得很“别样”和“另类”。 　　其实，从清末开始，官场小说已经形成了叙述恶浊的惯性。当年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官场现形记》等，都给中国官场小说定位为“怪现状”的“现形记”。奇怪的是现代时期，却没有多少官场小说。到了当代，尤其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官场小说日趋繁荣，尤其以王跃文的《国画》为标志，其后一直洋洋洒洒到今天。这些官场小说，大多继承了晚清的“现形记”传统，大写特书官场的钱权色交易，当代官员形象一败涂地。其上品者，文辞优美，揭示官场腐败的同时也不忘挖掘人性;而其下品者，既文辞粗糙，又借助官场这张皮，包藏诲淫诲盗的私货以招徕读者获得利益。而与这些负面官场小说同时的，也有另外一支官场小说，他们大多顺应主流意识形态，叙述官场丑陋的同时，主要的还在于弘扬主流价值，塑造主流的官员形象。以上两种官场叙事，前者为烂污的堆积地，后者则是宣传的英雄谱。从文学的想象来说，两者皆是叙述的恶俗。 　　而桂林、孙再平的《花落凤上坡》则与上述二者都不一样。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基层乡镇的党委书记，小说主要叙述他在乡镇中的“工作”。乡镇中的党政人员的工作，当然就是官场了;而且小说也以相当的篇幅叙述了主人公凤秋生的官场沉浮，以及官场中微妙的人际关系，还有官场中常见的算计和倾轧等等，因此这部小说也可算是标准的官场叙事了。但与当代官场小说的“官场艺术展览”不同，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凤秋生的主要智慧和狡黠等用在了“民生”方面。他与他的同事们，无论是上级还是下级，大多保持了一种友好、友谊甚至爱情般的关系，他对于自己的宦途似乎并不上心，也不会特意地去巴结上级，或有意地去算计和陷害别人，以达到自己升迁的目的;他的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乡镇的经济发展和民生提升上。为此，他经常会耍一些小聪明，诸如假称发现文物，诓文物部门征地、发补助，留下地皮修路、建学校、盖办公楼等等。他的最精彩的智慧还在于抗洪救灾中，因为了解了破圩能够给圩区百姓带来好处，而不动声色地假意抗洪，利用抗洪和破圩而获得很多的物资援助，大大改善了百姓的生活。虽然他后来也因为破圩而受到了处分，并被排斥于副县长的提名之外，但是他对这一切似乎都无所谓。这是一个把自己的利益看得很轻很淡的官员。当然，凤秋生这个人物并不概念化，虽然有时候太神了点，如诸葛亮一样的神，把前后左右都不动声色地想到了，安排好，而且似乎总有好的运气在等着他，但是这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与主流意识形态宣传的没有多少人色的“高大全”式的官员以及道德模范不一样。他狡黠，但无私;他智慧，但都将其用在了民生上;他有官威，但又非常可爱，且让同事和百姓亲近。显然，这个人物是道德理想主义的，但是，他的存在却不是抽象的。 　　这个形象倾注了作者与当代主流价值观一致的情感理想，当然也与他们对于乡镇官员生活和生命状态的熟悉有关。这个形象的塑造，使得这部小说脱离了自晚清以来官场小说的叙述惯性，而重构了一种基于生命意义上的道德形象。当然，其中的凤秋生形象，并不是说完全没有道德修饰的味道。作者太爱这个人物，而将他与污浊隔离了开来，使得他面对金钱、官位、女性等等诱惑的时候，都具有了超人的免疫力。由于他的抵抗力太强，也使得他的意志力和道德力，多少脱离了现实的一般逻辑。 　　再者，凤秋生这个人物，就他在乡镇中的角色镇党委书记而言，他的行事有时还是有点儿诡秘的，有的事情他在办理公事的时候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同事，或者说对付上级好为乡民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些行为做派，假如放在现代政治学的视野中来考察，也并不是不可以找出他的政治文化的缺憾的。一个建构在道德理想主义基础的政治人物，其行为是感人的，但是，也是危险的，甚至可能存在着鸦片一样的让人上瘾的毒性。 　　同时，这部小说为了衬托主人公凤秋生的形象，给他安排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妻子刘懿，一个是情人银凤。刘懿的形象多少有点儿概念化，原因当然不在于作为凤秋生的妻子，她对官位的过度迷恋，而在于这个形象看上去就是为了反衬凤秋生的超然人格而存在的。她尽管有着很多的高干子女的恶习，诸如不孝敬父母，诸如不喜生育等丁克族的习性，但是，作品最后设计让她写密信告发自己的丈夫，还是不合情理的，是与她一心想让丈夫升官的“夙愿”相违背的。而情人银凤，作为带有知识分子心愿特色的女人，她的对于爱情的痴情，对于凤秋生母亲的孝敬，正好是刘懿的反面。从小说的叙述来看，这个人物不但是凤秋生这个孝子所喜欢的，也是作者所欣赏的。从这个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这部小说道德倾向的传统性。小说所设置的这两个人物，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