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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鸾词中的愁情美 　　马思思 　　摘 要：明代女作家叶小鸾多才多艺，而尤工于词。虽然她17岁便早早夭亡，存世的词作不足百首，但其风格独特，自成一家，数百年来为后人所称道，给晚明词增添了一抹绚丽的风采。小鸾才思颖慧，崇尚真挚情感，其词用语造境清新别致，体现出灵秀清丽和哀怨流美的特质。本文主要结合小鸾身世，分析她的词作特色，体会词中的愁情，探究其中的情感之美。 　　关键词：叶小鸾；词；愁情；情感之美 　　在中国古代词史上，不乏李清照、朱淑真等杰出女词人，她们的作品特色鲜明，广泛流传于后世，在女性词史上留有重要一笔。到了明代女性词人大量涌现，尤其是吴江叶氏一族最为突出，沈宜修、叶纨纨、叶小鸾都是天赋丽才的女作家，时人赞为“吴汾诸叶，叶叶交光，中秀双姝，尤余清丽”[1]。而“双姝”之一的叶小鸾更胜一筹，获得“如玉山之映人，诗词绝有思致”[1]的好评。叶小鸾，字琼章，是吴江文学家叶绍袁、沈宜修的第三女[3]。小鸾幼即灵慧，才情出众，而天妒英才，于婚前五日猝死，年仅17岁。小鸾的早逝让叶氏一族悲痛不已，却也令她的一生蒙上了离奇的色彩。虽然短短一生，却还是创作了大量诗词歌赋，有集名《返生香》，收诗103首、偈1首、词90首、曲1首、拟连珠9首、序1篇、偈2篇，词有《疏香阁词》[3]。 　　作为一个早夭的天才少女，小鸾的作品一直备受人们的关注和赞美，她的诗词歌赋才思敏锐，确有独特之处。同时期的才女黄媛介读罢小鸾作品，在《读叶琼章遗集》中说：“词则情深藻艳，婉约凝修，字字叙其真愁，章章浣其天趣，成风散雨，出口入心，虽唐宋名人亦当避席。”[4]683小鸾的词作精致优美，情思灵动，远远超越了年龄的局限，展现出一个早慧少女细腻敏感的精神世界。较之普通的青春少女，小鸾的词意境清幽，常常透露着惶然不安情绪，让人顿生哀怨无端之感。从小鸾词中蕴含的愁情，可以体会其中的情感之美。 　　一、时光流逝、好景难留之闲愁 　　虽然在外人看来，小鸾还正值青春年少，应该是与流光嬉戏、享受美好年华的时候，但早熟的她却已经深深感知到时光的必然逝去和韶光的一去不回。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季节，但小鸾却没有同龄少女那般的欢欣喜悦，而是独自感受着春往秋来的无奈。 　　春光灿烂的季节，小鸾却独自掩门，把莺声燕语拒之门外。在黄昏暗淡的天色里，心事重重的她却幻想以垂杨绾住余晖，但时光匆匆逝去，终究无法挽回，所以她失望落寞[5]。春光旖旎，小鸾踏春赏花，但入夜听细雨送春，又徒生惜花惜春的愁绪。花开花谢就在转瞬之间，小鸾无奈，只好诉诸东君：“只见花开不久便飘零”，可见她恐惧春光逝去，又渴望留住韶光，心绪错综复杂，胸中愁情顿生。 　　春花象征青春美丽，向来为少女所钟爱，而小鸾却从花的迅速凋落感悟到年华易逝。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会永远留存，春光短暂的停驻没有给小鸾带来惊喜，反而触发她心中浓浓的哀愁。春意褪去之时，仿佛在问人愁寂，令小鸾新梦断而闲愁生。 　　看似平凡的秋景在小鸾眼中却充满零落伤感的愁绪，秋词中的帐冷、幽梦、雁字、落叶、秋气、残霞、鬓华等都深深刻画出秋天的孤寂清冷，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一切都那么凄恻而唯美，平淡的秋色或许没有太多值得伤怀和感叹的缘由，但小鸾那寂寞敏感的愁思本身就是一阕绝美的词，氤氲着令人心动的哀婉与美丽。 　　二、怀恋亲人、难舍难分之离愁 　　叶小鸾幼年因家中贫困，离家托养在舅父沈自征家，也正是因此她对于亲情有着独到的体验。自幼离开亲生父母虽然是迫于无奈，但小鸾的心中肯定会留下难以言说失落和孤寂[6]。幸而舅父舅母待小鸾不薄，从她悼念舅母的“年年春草绿，肠断一孤坟”一句，便可看出小鸾和舅母感情深厚，舅母逝去让她痛彻心扉。当年沈自征为生活所迫，北走塞上，舅母孤独无依，再后来小鸾还归母家，贫病交加的舅母更加抑郁，遂于两年后辞世。小鸾对这种胜似亲情的养育之恩有着深深地眷恋，舅母芳年早逝令幼年的小鸾感受到身为婚姻中的女性的无奈与悲哀，同时也在小鸾心中埋下了对婚姻恐惧的种子[7]。对于舅父沈自征，小鸾同样感怀彼此亲情，在《踏莎行?忆沈六舅父》中有“回首天涯，愁肠萦寸。东风空递双鱼信。几番归约竟无凭，可怜只有情难尽”之句，体现出小鸾对亲情的守望和怀恋。 　　秋天萧瑟寥落，暮烟清冷朦胧，引人陷入愁思，小鸾更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两位姐姐。“绣裙愁独立”写小鸾独立寒秋，心中寂寥而愈加思念亲人，但与之相伴的却只有丝丝愁绪，整个画面呈现一种纤弱哀怨之美。《踏莎行》三首写于春天，芳雪轩是小鸾的大姐叶纨纨未出嫁时的闺房，春日的点点滴滴唤起了小鸾对纨纨的思念。春意纵然阑珊，但十年离恨深入骨髓，实在难以排遣。世事百转不定，如浮云般变幻莫测，唯有千丝万缕的愁绪常伴在侧，挥之不去。小鸾独坐窗前，任凭窗外娇莺百啭却暗自神伤。“片雨凉生，小风波皱”写的清新流转，毫无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