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亲属作证豁免——解读《刑事诉讼法》188条第1款.pdfVIP

中国式亲属作证豁免 — — 解读 《刑事诉讼法》188条第 1款 陈 丹 (苏州大学王健法学院 215006) 【摘 要】新 《刑事诉讼法》出于维护亲情伦理的考量，赋予犯罪嫌疑 配偶(即使已离婚)及特定亲等内之亲属享有完全不受限制的拒 人、被告人的部分亲属免 于出庭作证 的权利 ，与传统意义上的亲属作 证权 。 证豁免不同，该法条豁免的并非作证义务，而仅是 出庭义务，而亲属 2、权利保障：为保障该权利的行使 ，德国刑诉法规定对上述 作为证人可以不出庭则直接导致被告的对质权无法实现。 所列亲属进行讯问之前，应当用证人所能了解的方式对其告知其 【关键词】亲属作证豁免；出庭豁免i对质权 有拒绝提供证言的权利，即使证人已经在其他讯问中(比如侦查 程序)加以陈述 ，他仍然可以在后来的讯问中(比如审判程序)使 刑事诉讼法在2012年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从多个角度改 用拒证权。如未对证人告知该权利 ，则被告可以提起上诉第三 进和完善了1996年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尤其是在证人出庭 审。即便是因为法院不清楚被告的亲属关系而未加以告知权利 作证制度上作出了强制性规定，这有利于解决我国长期以来证人 时，仍然是提起上诉第三审的理由。 出庭率低的问题。然而法律同时在强制的前提下做出了例外性 3、到场义务：德国刑诉法规定证人有到场的义务，“基本上， 规定：“经人民法院依法通知，证人没有正当理由不出庭作证的， 凡属德国法院管辖的每个人 ，亦包括在德 国境内居留的外国人 ， 人民法院可以强制其到庭，但是被告人的配偶、父母、子女 除 均有义务在接受法官合法传唤后到场 ，纵使该受传唤之人有拒绝 外。”根据权威的学理解释 ，设置该例外规定，“主要是考虑到强 证言权。”而这一点，与我国刑诉法 188条的规定恰好相反，笔者 制配偶、父母、子女在法庭上对被告人进行指证，不利于家庭关系 会在后文进行分析。 的维系和社会和谐的构建”，出于对亲情伦理的维护，赋予被告 (二)英美法系一一以美国为例 的配偶、父母和子女免于出庭作证的权利。” 在美国，亲属拒证权从对象上来划分包括配偶拒证权和父母 在很多学者看来这一例外规定是亲属作证豁免在我国立法 一 子女拒证权 ，但是后者并非为一种传统的普通法特权，目前在 上的确立，然而笔者并不认同，虽然立法 目的相似，但我国该条款 美国仅有4个州认可该特权 ，所以在此笔者仅就配偶拒证权进行 的内容却与其他国家亲属作证豁免的内容相去甚远，存在着不合 介绍。 理之处 ，在解读之前将我国的这一例外规定暂且称为 “中国式亲 美国的配偶拒证权虽然各州规定不尽相同，但多分为配偶拒 属作证豁免”。 绝证言权与婚姻私密拒绝证言权。这两种拒证权内容迥异，但有 一 一 、 亲属作证豁免权的比较法考察 个共同点，即需有合法婚姻才能主张拒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