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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地 堑窒政 学法 零论 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 中国基层司法制度研究的几个问题 口 王 勇 这说明中国基层法院面对着一个完全特 乡土社会与工商社会 殊的司法时空。这是一个 “山高皇帝远”的 中国乡土社会是国家权力的边缘地带。 地方(尤其是在中国西部乡土社会)。在这一 通过设立基层人民法院并在乡镇一级设立派 广袤的司法时空中，国家司法权力常常是以 出法庭，是将国家权力通过司法延伸到乡土 “孤军深入”的方式来实现其目的的。为了顺 社会进而维护国家统一秩序的一次重要努 利完成司法权力建构国家统一法制秩序的任 力。换句话说，乡土社会的司法乃是建立现 务，基层法院的法官就必须借助于乡土社会 代民主国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样，基 中的熟人关系 (比如通过村长或村支书的引 层法院及其在乡镇的派出法庭便成为中国司 见)来召集当事人，保证在村头地社的现场 法权力的神经末梢。这种特定的权力运作模 庭审得以顺利组织和进行。故在乡土社会的 式和行动空间，决定了中国基层法院司法行 司法行为中，“送法下乡”便有了其得以存在 为的独特逻辑。 的社会经济基础，从而也使其获得了某种语 通过比较中国乡土社会和城市工商社会 境化的合理性。相反，这种主动出击型的司 的基本特征，便能大致透视出中国基层法院 法模式在城市工商社会里是无法想象的 (除 所面对的特殊的时空背景。乡土社会的基本 一 些特殊的执行案件之外)。 特点是人际流动缓慢，多为熟悉人社会，身 事实问题与法律问题 份社会；而在城市工商社会，其基本特点是 人际流动迅速，多为陌生人社会，契约社会。 因中国的基层法院均是初审法院，在受 由此，在乡土社会，纠纷解决多以和解和 理案件时，主要任务在于澄清事实问题，注 “准判决”的方式处理；而在城市工商社会， 重解决纠纷，息事宁人，维护地方平安；而 各种纠纷多以程序化的正式的司法裁判来处 上级法院和终审法院大多面对的是上诉案 理。另外，乡土社会中的司法还面对着许多 件，受理案件时，主要任务在于处理法律争 特殊的困难，诸如交通、通讯的不便，司法 议，并注意维护法律实施的统一。故，基层 机关硬件(车辆、通讯设备等)设施的简陋， 法院与上级法院的差别主要在于分工方面的 司法人员的不足，以及大量的民间“私了”现 差别，而非智力知识上的差别。上级法院的 象的存在等。这些因素都决定着乡土社会司 判决或裁定之所以更有效力，不是因为它一 法运作的独特模式。 定正确或公正，而只是因为它是上级法院的 一 22一 《人大研完》2001年第3期 (总第111期) 判决或裁定，这仅仅是一种制度上的约定而 法裁判得以顺利实现。这样既维护了司法者 已。不过，严格说来，在美国，这样明确的 在乡民面前的威信，又能避免和防止民怨发 分工出现在初审法院和最高法院之间。至于 生和激化矛盾，这是乡土社会的法官借以维 上诉法院，则也会在处理法律争议的同时涉 护自己的合法性地位和实现自保的一个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