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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人类学■ 神话：一种自觉的语言艺术 。谢国先 内容提要 神话叙述世界万物的由来，为世界万物安排 想。 了一个永恒的秩序，从而使人类对自身及事物的存在心中有 从另一方面看：阿基里斯能够同火药和弹丸并存吗?或 数。神话是一种信仰体系，是对终极真理的有意识的表达。从 者，“伊利亚特”能够同活字盘甚至印刷机并存吗?随着印刷机 总体来看，神话创作的目的不是为了“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 的出现，歌谣、传说和诗神缪斯岂不是必然要绝迹，因而史诗 力”，而是为了获得心理上的确定感、控制感和安全感。神话的 的必要条件岂不是要消失吗? 创造者们在叙事过程中有意识地传达他们的宇宙观、世界观、 但是，困难不在于理解希腊艺术和史诗同一定社会发展 人生观，表现他们的道德追求和美学趣味。神话是一种自觉的 形式结合在一起。困难的是，它们何以仍然能够给我们以艺术 语言艺术。 享受．而且就某方面说还是一种规范和高不可及的范本。 关键词 神话 世界观 语言 艺术 一 个人不能再变成儿童．否则就变得稚气了。但是，儿童 1857年，马克思为他计划中的经济学巨著写作一篇《总导 的天真不使他感到愉快吗?他自己不该努力在一个更高的阶 言》，但《总导言》并没有写完。写成的部分据说是《总导言》的 梯上把自己的真实再现出来吗?在每一个时代，它的固有的性 草稿。l903年，柏林的德文杂志发表了这篇文章。1922年彼得 格不是在儿童的天性中纯真地复活着吗?为什么历史上的人 格勒出版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中第一次用俄文发 类童年时代，在他发展得最完美的地方，不该作为永不复返的 表了这篇文章。“ 中国的研究者和出版物习惯上都称这篇文章 阶段而显示出永久的魅力呢?有粗野的儿童，有早熟的儿童。 为《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以下简称《导言》)。 古代民族中有许多是属于这一类的。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他 《导言》确实是不完整的。在“生产、消费、分配、交换(流 们的艺术对我们所产生的魅力，同它在其中生长的那个不发 通)”这个大标题下，马克思列出了“1．生产”、“2．生产与分配 达的社会阶段并不矛盾。它倒是这个社会阶段的结果，并且是 交换、消费的一般关系”、“3．政治经济学的方法”、“4．生产资 同它在其中产生而且只能在其中产生的那些未成熟的社会条 料和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国家形式和意识形式同 件永远不能复返这一点分不开的。【2 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的关系。法的关系。家庭关系。”马克思 马克思的这段话试图表明，艺术生产和社会发展之间存 在这篇没写完的文章中主要论述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是 在着不平衡关系。在这点上，马克思是很正确的。但是，马克思 一 定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对神话的本质和特征的认识却受到时代的局限。这本来是不 在第…4’部分的最后，马克思谈到了艺术生产与物质生产 奇怪的。那时，科学意义上的神话学尚未形成。 之间的不平衡关系，并用史诗和神话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关于 然而，从2O世纪5O年代起，中国大陆学者在研究神话时 神话，马克思说过这样的话： 往往都把马克思的这些话当作既定的前提。这种做法妨碍了 大家知道，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武库，而且是它的 我们对神话的正确理解。但是，把马克思的某些观点教条化的 土壤。成为希腊人的幻想的基础，从而成为希腊【神话】的基础 做法未必是马克思所赞同的。我的这篇文章就想用一些神话 的那种对自然的观点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