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我国死刑的裁量情节与标准_NoRestriction.pdfVIP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试论我国死刑的裁量情节与标准 田立文+ 司建军” 死刑是剥夺犯罪分子生命的刑罚方法，作为我国刑罚体系中最严厉的刑 种，当前仍是打击严重犯罪的利器。在今天废除死刑已经成为世界潮流，我 国即将加入《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我国宪法明确规定尊重和保 障人权的时代背景下，我国死刑的大量适用是不合时宜的。目前，我国废除 死刑的时机尚不成熟，难以在短期内从立法上大量减少死刑犯罪的数量，因 此从司法适用方面减少死刑的适用显得至关重要。本文主要从适用死刑的标 准及死刑的裁量方面探讨减少和限制死刑适用问题。 一． 我国刑法中适用死刑的标准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48条规定，死刑只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犯 罪分子。“罪行极其严重”是适用死刑的总标准，也是死刑裁判的一般条件。 遗憾的是，我国刑法并没有对什么是“极其严重的罪行”作进一步的明确解 释，这就造成我国刑法中适用死刑的一般标准十分模糊。不同的学者对这一 标准的认识相去甚远。 我国著名学者高铭暄教授认为，“罪行极其严重”，首先意味着行为人所 实施的是性质特别严重的故意犯罪；其次意味着行为造成的危害后果特别严 重，即行为造成了他人死亡的结果以及与此相当或相近的其他结果。①与上 述观点不同，冯卫国博士更强调犯罪人的人身危险性，在他看来，只有当行 为人不仅实施了客观危害极端严重的犯罪，而且犯罪人具有极其强烈而顽固 的与社会对抗的心理态度，再犯的可能性十分明显，且屡教不改、不堪改造 的，才能认为是“罪行极其严重”，进而考虑死刑的适用。②对上述观点笔者 并不赞同： “罪行极其严重”中的“罪行”是指构成犯罪的行为，其本身是主客观 相统一的范畴，但这种主客观相统一也仅仅存在于犯罪构成意义上，而不能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武汉大学法学博士研究生。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法官。法学博士。 ①高铭暄：《中国死刑的立法控制》，载赵秉志主编：《死刑制度之现实考察与完善建言》，中 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5页、第16页。’ ②冯卫国：《死刑裁量若干问题探讨》，载《杭州商学院学报》2003年第5期。 试论我国死刑的裁量情节与标准 进一步说明其在死刑的选择上要求犯罪行为必须危害后果特别严重，或要求 犯罪人必须具有极其严重的人身危险眭。上述第一种观点，要求适用死刑的 犯罪必须是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行为造成了他人死亡的结果以及与此相当 或相近的其他结果)，这种在学术界具有相当共识的应然性见解，已经超出 了“罪行极其严重”的本来意义；第二种观点以具有“再犯的可能性十分明 显，且屡教不改、不堪改造”的人身危险性作为适用死刑的条件，明显与我 国的法律及司法实践不一致。①罪行是否严重所反映的是客观行为的侵害程 度和主观罪过的已然状况，而人身危险性所标示的是实施了当下犯罪的人对 社会未来的可以预见的危险(再次实施侵害社会行为的危险程度)，因此， 罪行与人身危险性属于两个不同的评价范畴，罪行极其严重并不意味着行为 卷 人的人身危险眭就一定十分重大。事实上，从我国的法律及司法实践来看， 犯罪情节极其严重(如某些危害公共安全罪)、犯罪数额极其巨大(如某些 经济犯罪)、犯罪手段极其残忍(如某些侵犯人身权利罪)、犯罪客体极其重 要(如某些危害国家安全罪)的故意犯罪，都可能被认为属于“极其严重的 罪行”之范围。② 正确理解“罪行极其严重”应坚持主客观相统一原则，从犯罪的客观社 会危害、犯罪人的主观恶性两方面进行总体把握。 一是犯罪行为的客观社会危害极其严重。这是指行为人在其主观恶性的 支配下，实施了极其严重的危害社会的行为，该行为属于应当判处死刑的犯 罪。 二是犯罪人的主观恶性特别严重。主观恶性是指犯罪人在犯罪过程中所 表现出来的危害社会的性情或者性格，其集中反映了犯罪人支配其犯罪行为 时的主观心理态度，即罪过心理。⑧其主要是通过犯罪人的动机、目的以及 犯意的形成与实现过程等因素表现出来的。一般来讲，出于卑鄙动机实施犯 罪的主观恶性重于出于“可宽恕”动机实施犯罪的主观恶性；预谋犯罪的主 观恶性重于激情犯罪的主观恶性；提议或纠集他人犯罪的主观恶性必然重于 附和或参与犯罪之行为人的主观恶性。此外，行为人所处的客观环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