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国文学中的“荒野”意象.pdfVIP

外国文学研究 2000年第2期 论美国文学中的“荒野”意象 杨金方 内容提要：美国文学中的荒野是森林的代名词，其文学隐喻既象征个人与自由，也象征危 险与罪恶。荒野意象的二元性在殖民地初期是作为真实的历史加以记载的，早期作家对荒野 有着切身的感受，他们对自身经历的客观叙述成了后来作家遵循的隐喻之二_。美国作家往往 从荒野中获取灵感，把荒野理想化，将其描写成摆脱社会限制的理想王国。荒野意象是整个美 国文学发展中的主要母题之一，并形成了美国文学的传统。 关键词：美国文学 菲茨杰拉德 霍桑 广袤的美洲大陆本是一片与世隔绝、令人生畏的原始莽林。然而，这荆棘丛生的莽原具有 无比的诱惑力，她谜一般地吸引了欧洲无数探险家，他们来自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法国和英 国等国家。这些冒险者历尽艰难险阻向世人昭示了这块神奇的土地。他们用生动的笔触如实 地描画了他们自己的探险经历。他们栩栩如生的冒险故事，曾一度在欧洲广为流传，从而揭开 了欧洲向美洲殖民的序幕。 可见，在欧洲移民到来之前，荒芜的美洲大陆早已成为某种意象，深蕴象征意义，其中既包 含生存的危险性，又潜隐自由和机遇。奔向新大陆的移民大都对这片神奇的土地有所企盼，有 所向往。虽然他们深知，要在那里生存会有难以想象的艰难，因为等待他们的不是丰盛的晚 餐，也不是温情融融的旅店，而是险象丛生的原始森林，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之而怯步，反而显得 更加迫切。可见，激励他们舍身闯荡的不是对险恶的惧怕，而是对个性与自由的向往。正如科 顿·马瑟(Cotton Mather)所说，“为逃避欧洲的腐败堕落，他们才来到美洲的海滩。”④这些人 对旧世界的腐朽与俗尚感到十分厌倦。对于他们来说，欧洲同样充满着险恶，唯独美洲大陆还 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没有教会，没有权贵，他们渴望公平竞争，自由开发。他们认为要实现 这种宿愿只有在纯净的美洲才有可能。尽管凶吉难b，也许还会遇到更大的艰难，但他们始终 坚信生存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因为他们从不怀疑人类的主宰上帝会赐给他们机遇。在早期移 民的心目中，荒野这一特殊意象具有两重性的象征涵义。这在戴尔·凡·埃弗利 (Dale Van Ev— ery)所著的《通向荒原：美国第一边疆(Forth to the Wilderness：The First American Frontier) 一 书中可见一斑： 他们(早期殖民者)有一种真正的冲动，且着实强烈以致到丧失理智的地步。纵 然是满目荒芜一片，~4J1也十分向往。他们竭力挣脱身后的那个斯文的世界及其强 加于他们的没完没了的困扰，譬如免役税、杂税、债务、法律等。……即便如此，一旦 发生边疆冲突，他们仍逃脱不了险境。② · 58 · 外国文学研究 2000年第2期 这里，殖民地荒野明显具有两重性意象：一方面暗含这些早期殖民者不愿屈从于古老文明 施于他们的陈规陋习，力求挣脱锁链，向往自由发展。因此，神奇而又遥远的美洲荒野便成了 他们的“希望之乡”，他们可以在那里自由开垦，缔造文明；另一方面又表明，荒芜的新世界险象 丛生，他们将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为了生存而不懈拼斗，因为威胁始终存在着。这种殖民地 荒野意象的二元性在早期的历史著作中也有所揭示。它们既是研究美国殖民时代历史最珍贵 的史料，也是研究早期美国文学不可或缺的文本资料，其影响不可低估。可以说，荒野意象是 整个美国文学发展中主要母题之一，很多文学作品都在不同程度上加以揭示。由于荒野是森 林的代名词，所以它的文学隐喻也就成了森林的双重意象，既象征个人与自由，又象征危险与 罪恶。乍看起来，自由与危险是一对互不相干的范畴，但只要对美国殖民时期的历史稍作考察 便不难发现两者是相通的。由于当时的美洲大陆就是原始的荒芜之地，居民们要应付无数的 困难和危险。为了生存和社会的稳定，他们必须聚居在一起，共同劳作。在这样一个社会里， 任何对群体有害的东西或者一味张扬个人自由都会被看作是对群体的威胁而不是什么机遇或 自由。对于早期殖民者来说，荒野的确给他们提供开发的机会，但同时又潜伏着危险。此外， 荒野也是罪犯避难的场所，这对于个人来说确实又是自由的别名，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