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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代旧派文人的新文学书写 　　摘要：南社诗人柳亚子曾以多首旧体诗评说新文学，文化保守主义者吴宓五四之后逐渐阅读并称赞新文学作家作品，许多新文学作家也在旧体诗词创作方面有突出成就，这是中国现代文化新旧之间的交融与互容。现代文学史对新文学作家的新旧文学写作都有记录，对旧文学家的旧体创作也有记录，但对旧文学作家的新文学书写关注不够，对近代以来新文化语境中的文言写作所表达的现代思想关注不够，新与旧之间的交融与互容尚需当代人做出更多的努力。 　　关键词：柳亚子；吴宓；新文学；旧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一 　　近读南社诗人柳亚子著《磨剑室诗词集》，[1]发现其中颇多以旧体诗词议论当世新文学作家作品者，更加印证了柳亚子确实是一位眼界相当开阔、时时关注当代文学发展状况的现代诗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位能够与时俱进的现代知识分子。 　　柳亚子言及新文学的诗作，最著名的当是1933年1月写给鲁迅的那一首七绝。 　　附热趋炎苦未休，能标叛帜即千秋。 　　稽山一老终堪念，牛酪何人为汝谋？ 　　据鲁迅日记，柳亚子和鲁迅的最初交往始于1928年8月19日：“晚柳亚子邀饭于功德林，同席沈尹默、李小峰、蔡漱六、刘三及其夫人、亚子及其夫人并二女。”[2]但直到四年后的1932年10月5日，两人才再次见面：“晚达夫、映霞招饮于聚丰园，同席为柳亚子夫妇、达夫之兄嫂、林微音。”这一次见面一周后的10月12日：“午后为柳亚子书一条幅，云：‘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旧帽遮颜过闹市，破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达夫赏饭，闲人打油，偷得半联，凑成一律以请’云云。”然后是1933年1月19日：“下午达夫来，并交诗笺二，其一为柳亚子所写。”所写即为此诗，诗后并有柳亚子附言：“此三年前寄怀鲁迅先生诗也。录请教正，一九三三年一月亚子”。 　　三年前应该是一九三?年一月之前，不过，在《磨剑室诗词集》中，这首诗是收于1931年的《丹青集》中，与其他九首合成《新文坛杂咏》十首，文字也与《鲁迅全集》中所录稍异。 　　逐臭趋炎苦未休，能标叛帜即千秋。嵇（稽）山一老终堪念，牛酪何人为汝谋？ （鲁迅）南国田郎绝代才，不阶尺土煽风雷。泣珠鲛女今何处，倘共诗人跃马来。（田汉）太原公子自无双，戎马经年气未降。甲骨青铜馀事耳，惊看造诣敌罗王。（郭沫若）痛史新翻《鸭绿江》，一篇《短裤》证行藏。郑娘薄幸章娘殉，野祭诗成已断肠。（蒋光慈）篝火狐鸣陈胜王，偶经点缀不寻常。流传万口《虹》和《蚀》，我意还输《大泽乡》。（茅盾）苍头突起此奇兵，生小峨眉气骨清。尽有雄文比茅盾，泉流汩汩地中行。（华汉）光轮未转骨先糜，一语深悲《倪焕之》。愁见鬼雄来入梦，楚骚哀怨泣江蓠。（叶绍钧）夜半扪心杂苦甘，井中旧史倘能谙。飞扬我哭张秋石，飘泊君怜金道三。（陈勺水）谢家弱女胜奇男，一记从军胆气憨。谁遣寰中棋局挽，哀时庾信满江南。（谢冰莹）人言徐淑过秦嘉，但论文章语未差。检点情场哀艳剧，重呼韦护泪如麻。（丁玲） 　　所咏十人均为当时活跃于文坛的新文学作家，除陈勺水（陈启修、陈豹隐）其后主要是以翻译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知名的社会科学家之外，其他九人都是新文学史上地位相当重要的作家。而且，九人中除谢冰莹、叶圣陶思想不太激进，其他七人都是当时著名左翼作家。柳亚子对他们的关注，显然与他当时的政治取向有关。 　　在《磨剑室诗词集》中，最早出现的新文学作家名字是蒋光慈，见1928年的《秣陵集》，题《蒋光慈所著说部名〈野祭〉者，感其哀艳，即题一绝》： 　　柳车复壁事艰难，平等冤亲了不关。只有美人恩未报，独留泪眼看江山。 　　其次是1929年《横流集》，题《题冰莹女士〈从军日记〉》二首： 　　荼火军容踞上游，旧诗莺燕尽貔貅。如何党议成蹉跌，误尽清流是浊流。 　　座上宾成阶下囚，沙场遗恨失同仇。臂鹰调马平生意，忍说卢家有莫愁。 　　其三，1931年《丹青集》，《南国一首，为田寿昌作也》： 　　南国豪华付逝波，尚留泪眼看山河。宝刀骏马休闲却，痛饮黄龙事若何。 　　同集，《存殁口号五绝句，八月四日作》： 　　垂老能游年少群，论才低首拜斯人。宗风阒寂文坛碎，门下还教泣凤麟。（鲁迅、柔石）田郎踪迹渺难攀，蓬岛章江疑似闲。最惜剧家黄处士，劫馀文字尚斑烂（斓）。（田汉、黄素）拔帜当年负盛名，一江沫水最关情。如何海外飘零日，翻向人间哭后生。（郭沫若、李初黎）别派分流有幻洲，於菟三日气吞牛。星期沦落力田死，羞向黄垆问旧游。（叶灵凤、潘汉年）胡郎与我不相识，掩卷沉吟几度过。欲问艰危丁女士，卖文生计近如何？（丁玲、胡也频）（按：此处十人，除柔石、胡也频于1931年1月被杀之外，黄素和李初黎[梨]均于此时被捕入狱，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