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缝中的库伦流.doc

狹縫中的流體 文/詹佳玲、伊林  本集為電漿特集，各位一定覺得奇怪為何會有此看來相去甚遠的題目，謹請各位耐心以待。 一、狹縫中的流體? 在我們的生活經驗中，液體的行為迥異於固體，固體受到微小外力時產生彈變(elastic deformation，即外力移除時回到原形)，僅在外力大於一臨界值時才產生塑變(plastic deformation，即外力移除時仍維持受力改變的形狀)；而液體不論外力大小均可產生塑變，無彈性可言，故老子甚讚水之柔弱。上述的特性亦為判斷物質是否處於液態或固態的基準。因此，液體可充盈於任何形狀的容器中，變化無端，無怪乎智者樂水；而流體力學的問題，亦成為物理中難解的重要課題。我們在此可提出一個基本的問題，塑變與彈變的微觀起源點究竟為何？ 若將液體置於狹縫中，並減低狹縫的寬度，液體是否仍保持獨具的塑變特性？研究者做了一個簡單的實驗如下：將侷限液體的二平行夾板相互沿剪切向交變移動，量測液體作用在侷限板上的反應力，同相位的力為彈力，九十度異相的力則為黏滯力 [1]。研究的結果顯示，當狹縫的寬度逐漸降低時，液體越變越黏。而在數埃寬度時，液體展現與在巨觀寬度侷限下迥異的特性：當二板的位移幅度小於數埃時，彈力為主要的反應力，反之，黏滯力為主要的反應力。換言之，在極狹縫中的流體，對小幅度的剪切擾動，展現如固體般的彈性反應。 上述的結果，對工業應用言，液體在奈米級的器件中無法再做為一有效的潤滑劑，是一個壞消息；但對從事基礎物理研究者而言開啟一有趣課題。研究者對不加擾動的狹縫液體又進行了連串實驗與數值模擬，發現了下列有趣結果：當狹縫寬度降低時，臨侷限板邊界的液體分子傾向沿侷限板排列成整齊的層狀結構(約三層)；當狹縫寬度降至約六倍分子間距以下，所有分子排裂成層狀結構，且系統的馳豫時間大幅增加，動力行為變得十分遲緩。為何液體在小尺度的侷限下不再像液體？動力行為的遲緩現象是否與黏滯增強有關？其微觀的結構與動力行為究竟與在大尺度下有何差異？穩定外加剪力驅動下，其速度是否仍隨剪力大小維持線性關係且其流場梯度是否仍如在巨觀侷限尺度下般與橫向位置無關？上述諸問題的微觀源頭為何？均為有趣的基礎物理問題；不幸的是自然界中的液體分子間距太小，無法透過直接觀測，探究液體間在分子尺度的微觀結構與動力行為，上述的層狀結構與動力遲緩實驗，多半透過X光或中子散射進行 [2,3,4]。 從理論的觀點，上述的現象亦為一極大的挑戰。處理液體或流體的問題，有兩種手法，傳統上，我們將之視為連續體，可用 Navier-Stokes 偏微方程處理之，其非線性項即令人頭痛不已，而降到介觀小尺度時，連續極限的概念，不再適用。換言之，離散的分子，令人無法再將液體視為均勻的連續體；液體的密度與固體相近，分子與分子間的作用力，仍然強大，而分子的質量甚小，背景的熱擾動無法再被忽略，其動力行為，是一個複雜的非線性多體問題，連續的一條Navier-Stokes 偏維方程將被無窮多條相耦合的 Langevin 全微方程所取代，看來尺度減低，困難反增。 二、微粒庫倫液體 理論上雖困難重重，在實驗上卻有突破。我們在一九九三年，於中大物理系複雜系統實驗室展開了一個新的實驗 [5]。將SiH4與氧氣同時通入數百mTorr Ar氣體的rf 電漿系統中，企圖利用調制rf 電源輸出的duty cycle，透過電漿增益的化學反應，合成奈米至微米尺度的SiO2微粒，並探討微粒的材料特性。然而發現微米尺度的微粒，因攜帶大量負電荷(每一微粒可帶約一萬個電子)，因靜電力與重力相互平衡，故粒子可懸浮於電漿中，形成微粒電漿(dusty plasma)。若有效的壓制背景電漿的熱擾動，透過微粒間的強大庫倫交互作用力，懸浮微粒可排列成整齊的晶格結構，如微增熱擾動可將之融解成液態結構。微粒的間距約在次毫米尺度，馳豫時間約數十秒，若適當的調空系統參數，微粒可沿重力方向排列成鍊狀結構，形成近似二維流體，可以透過光學顯微鏡，與數位影像處理法，同時長時間追蹤與觀測每一微粒的軌跡。此種因透過庫倫力相互作用，稱為庫倫液體。此系統構建了一個從電漿通往凝體物理研究的實驗平台，可利用其模擬與瞭解二維流體在 kinetic level微觀動力行為。 為了要瞭解在小尺度侷限下的問題，得先構建大尺度侷限下，粒子的微觀動力圖像。圖一(a)所示為兩百秒曝光時間下的微粒電漿晶格，微粒在其中被侷限在各自位能阱內晃動，其平移與轉動整齊度皆很好。而圖一(b)為將此固體升溫至液態所獲得在同曝光時間下，粒子的運動軌跡，以供比對參考。圖一(c)和(d)顯示以連續兩張三十秒曝光所得較冷的微粒液體運動軌跡，可以清楚的看見粒子在較短的曝光時間下，進行時空上非同質的運動行為與間歇性的結構重整。圖一(e)為較熱液體在更短曝光時間下呈現更頻繁的躍動。在強耦合系統中，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