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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语言学研究 第 2 卷第 1 号 2008 年 6 月 ISSN 1882-4226 (p) 1882-1545 (e) “过来/过去”的语法化及其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 董淑慧 1 刘娜 2 1.南京大学中文系 2.南京医科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摘 要：该文以表示“状态转换”义的“过来”、“过去”的一组用法为研究对 象，首先描述“过来”“过去”的意义及其相关动词的语义特征；然后，考察其 语法化机制和语法化历时过程；最后，以简明和直观的图示展示各项用法的逻 辑语义关系。该文研究目的在于帮助留学生正确地理解、掌握和使用“过来”“过 去”的用法。这是语法化理论和对外汉语教学相结合的一次尝试。 关键词：过来/过去；状态转换；语法化；对外汉语教学 1.“过来”、“过去”的意义和相关动词的语义特征 1.1.“过来”、“过去”的意义 在现代汉语中，作补语的“过来”、“过去”除了在位移动词后表“方向”外，还可以出 现在非位移动词后，表示“状态转换”：“过来”表示“恢复到正常状态”，“过去”表示“失 去正常状态”。这一组用法按意义又分成六组。 A 组：转世/投胎+过来←→勾(魂)+过去。“过来”表示人的魂魄从阴间来到或回到阳世； “过去”表示人的魂魄从阳世到阴间。如： (1)他们确实证明有些人前世是人投胎过来的，有些人是畜生投胎过来的，还有少数是 其它星球上来投胎的，不是我们这个星球上的，语言文字我们这里都不能认识。（净 空法师《学佛问答》） (2)嗓音低沉，听上去好像死掉的表哥又活过来了。（王小波《王晓波》） (3)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一下子就能把你的魂魄勾过去。（古龙《陆 小凤》） 在一些中国人，尤其是中国佛教徒的观念中，人的肉体可灭，灵魂永生，灵魂可以离开或回 到人的肉体，游走于阴阳两界。因而，在人们的思维过程中，阴阳两界被抽象化为两个地点， 生死被看作“人于虚拟空间（阴阳两界）的抽象位移过程”。 说话人通常情况下只能是活着的 人，并以其所在的阳世为参照点，所以，从阴间到阳世的位移过程被抽象化为“从另一地点 向说话人所在地位移的过程”，以“过来”表示；从阳世到阴间的位移过程被抽象化为“背离 说话人所在地方向位移的过程”，以“过去”表示。 在特殊语境中，说话人也可以是阴间的鬼，以其所在阴间为参照点，就可以把“从阳世 * 本文是南京医科大学科研项目“语法化理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的一部分。 16 理论语言学研究 第 2 卷第 1 号 2008 年 6 月 ISSN 1882-4226 (p) 1882-1545 (e) 到阴间的位移过程”看成“过来”。 如： (4)(阎神云)鬼力，将他两个孩儿摄过来者。(元·郑廷玉《崔府君断冤家债主》) (5)如今两个人的真魂孽魄，被这里勾摄过来。(民国·李伯通《西太后艳史演义》) B 组：醒/救+过来←→死/疼+过去。说话人以自己，即“非昏迷状态的人”所在之处为 参照点，以“过来”表示“从昏迷状态恢复到清醒状态”，以“过去”表示“从清醒状态进入 昏迷状态”。 如： (6)18 时 45 分，叶利钦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睁开了双眼。（孙润玉、唐修哲《叶利钦 心脏手术的前前后后》《作家文摘》1996B） (7)我没办法让孙光明再活过来，只能拿出一点钱。（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8)很多手指在他脸上进行着温柔的抚摸，这抚摸使他觉得自己正在昏迷过去。（余华 《世事如烟》） (9)连日行军打仗，浑身疼痛，疲惫不堪，人一睡下便像死过去一般。（问彬《初识杜 鹏程》，《作家文摘》1993B） (10)像是昏迷了很久，此刻他清醒过来了。（余华《一九八六年》） (11)等从昏迷中明白过来，又一次感受到刀绞般的刺痛，我才想起，他是不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