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人》浅说.pdf

《上大人》浅说 □ 徐 《上大人》是我国传统启蒙教育中的习字教材，和《急就篇》 《百家姓》以及各种杂字书等识字教材不同，彼此有着迥异的功 梓 能。识字是认识字，即掌握某个字的字形、读音和意义；而习字则 是练习写字，也就是如何把字写得工整美观、雅致好看。古代人们 用的是毛笔，要把字写好不容易，所以习字是启蒙教育阶段一项很 重要的功课。 习字也叫“摹朱”，意思是在一种印有红色字的习字纸上摹 写。早在宋朝，晁补之的《胡戢秀才效欧阳公集古作琬琰堂》中， 就有“长年囊褚况易掷，儿作摹朱妇遮壁”的诗句。 称习字为“描红”和“描朱”的，就更为普遍。清乾隆、嘉庆 年间集宫廷书画收藏之精华编撰而成的《石渠宝笈》卷十中，就有 “否则用墨不精，如小儿学描朱耳”的说法。 有一种说法认为，“描红”和“描朱”在明代也被称为“仿 纸”。如明泰昌元年官修的《礼部志稿》，对诸皇子的教育做了具 体规定，其中有这样的说法：“至写字毕，每日轮一内侍官，捧仿 纸送内阁圈注。”但这里的“仿纸”，很显然是名词而不是动词， 与其说是“描红”或“描朱”的过程，毋宁说是“描红”或“描 朱”的前提或者结果。 古代一代又一代的儿童“描红”或“描朱”的文本，就是《上 大人》。 《上大人》全篇，只有“上大人，丘乙己（多数版本作“孔乙 己”，后同不注——编者），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 佳作仁，可知礼也”短短的25个字。除了篇幅短小、有韵便读之 外，还有笔画简易的特点。这25个字，虽然“尔”“礼”用繁体写 来仍然颇为繁难，但总的说来，笔画还是较为简单，而且蕴含了汉 字的基本笔法，即一个字，往往是构成其他字的基础，用其中的某 个字作为偏旁部首，再与别的字组合，就能造出众多的字。正因为 如此，这一文本在旧时作为儿童的习字教材，一直流传不衰。 历代学者在论及《上大人》时，往往说“不知何起”“不知所 自始”。的确，这一文本始于何时，现在还难以确定；出自何人， 更是无从知晓。 ｜ 4 ｜ 在敦煌文献中，有大量的儿童习 红”或“描朱”的性质一目了然。 字，其中有关《上大人》的写本就有7 其次，这7份残存的文本中，有两 件： 份难得的有书写日期，如P.3797b号卷 S.410 6：上大夫，丘乙己，化 子后有“开宝九年丁丑年四月八日王 三千，七十工，女小生，八九子，牛羊 会”“维大宋开宝九年丙子岁三月十三 千□，宅 舍 不受。 日写子文书了”；而P.4990b号卷子第 S.6 60 6 v：上大夫，丘乙己，化 十行下，有“咸通十年”四字。两份卷 三 千，七十 二，□□□。 子分别写于唐末宋初，时间相距近百 S.6960 v：上大夫，丘乙己，化 年。根据古代启蒙教材从编写成篇到广 三千，十二，女少生。 为流传，一般需要两百年的时间计算， P.3145v：上大人，丘乙己，化 特别是考虑到已经在西北边陲流传这一 三千，七十二，女小生，八九子，牛羊 因素，再考虑到这一文本十分简短、容 万□，宅舍不售。甲子乙丑六壬□首， 易记忆、便于传播这一特点，特别是它 之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