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奇迹的重要手段——以五年计划转型为例(从“六五”到“十一五”).pdf

2011年第1期(第26卷)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中国发展奇迹 的重要手段 以五年计划转型为例 (从 “六五”到 “十一五”) 胡鞍钢 鄢一龙 吕 捷 摘 要：改革开放 以来，中国并没有废弃五年计划手段，而是十分智慧地 、适应性地 “自我改革”、“自我转 型”，从经济指令计划转型为发展战略规划，由经济计划转向全面发展规划，由微观领域转向宏观领域，由经济指 标为主转向公共服务指标为主，从少数人决策到集体决策。五年计划是理解 中国发展奇迹的一把钥匙，也是成 为中国发展奇迹的重要手段，发挥着提供公共服务，调控发展模式、促进经济增长、减少经济波动的重要职能。 中国五年计划转型之路表明计划和市场两者各有优劣，应该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关键在于要根据实践经验， “合则用，不合则不用”，不断探索最适合中国自身的发展之路。 关键词：五年计划； 五年规划； 计划失灵； 市场失灵； 中国之路 作者简介：胡鞍钢，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北京 100084)；鄢一龙，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 生 ；吕捷，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 ，苏联解体 、东欧剧 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 ，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 变 ，社会主义 国家纷纷转轨 ，彻底抛弃计划体制 ， 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②这一 “手段论 ”，既不 转 向市场经济似乎已经成为不二的选择 。著名转 同于 “计划至上论 ”，也不 同于 “市场至上论”，而 轨经济学家科尔奈断言：社会主义体制 “最终发 是在引入、催化和推动市场经济的同时，促进计划 生真正的革命性变革之后，经典社会主义体制将 不断转型，持续发挥作用，使计划和市场成为中国 一 去而不复返 ，社会也将从此迈 向资本主义的市 发展奇迹 的相互补充 、相互促进 的两个手段 。 场经济”。 从国际比较看 ，中国实现经济高增长绝非偶 中国的计划体制没有出现科尔奈所预言的大 然或凭运气。我们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和联合国 崩溃 ，而是出人意料地表现出适应能力 、灵活性和 计划开发署数据计算 ，在 1978--2008年期 间，世 创新性。 “六五”规划 以来 ，中国五年计划通过逐 界 166个可计算的国家和地区中，中国是 GDP增 步改革实现了转型 ，重新焕发 出活力 ，持续活跃在 长率最快、波动系数最低的国家之一，也是人类发 发展政策舞台的中心，发挥着 日益重要 的作用。 展指数 (HDI)提高程度最大的国家之一。我们还 在如何处理计划与市场 的关系方面 ，中国领导人 特别是邓小平务实性地提出了 “计划和市场都是 发现，经济增长率最快的2O个经济体 中，都是发 经济手段”。1992年他讲道 ：“计划多一点还是市 展 中国家和地区；其 中实行五年计划的国家有 13 场多一点 ，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 区别 。 个 (见表 1)，在经济增长率最快的前 10个经济体 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 ；市 中则有 8个 。反过来讲 ，从 1990年 以来苏联和东 ① 科尔奈 ：《社会主义体制：共产主义政治经济学》，张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 ，第 11—12页。 ② 邓小平 ：《在武昌、深圳 、珠海 、．E海等地的谈话要点》(1992年 1月 18日一2月21日)，见 《邓小平文选》第 3卷，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