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艺术2013年02刊.pdf

F I L M A R T 李安再获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在华语电影圈引来一番热议。其中一个很有意味的 话题是，假如李安在台湾或者内地、或者香港电影界发展会否有如此成绩？这个有 点揶揄性的假设背后隐含着这样的潜台词，为什么两岸三地在本土发展的导演没有 这样的辉煌？细数李安导演的创作，其获奖数量以及参加影展的类型，莫说在华语 电影圈，即使在世界电影导演的范畴中恐怕都是少数。除了获得过三次美国奥斯卡 奖，一次是最佳影片（《卧虎藏龙》），两次是最佳导演外，威尼斯电影节斩获两座金 狮（《断背山》《色戒》），柏林电影节擒下两只金熊（《理智与情感》《喜宴》），戛纳电影 节虽未获奖，但也有两部影片进入竞赛单元（《制造伍德斯托克》《冰风暴》）。在我们 看来，这些在美学风格、政治倾向都迥然有别的电影节对李安抱有的浓厚兴趣，多 少让我们有点羡慕嫉妒恨，并且更加对好莱坞成熟的工业体系心生敬畏。因此，在 解读李安的时候，许多文化学者、影评人像星相学家或者占卜师那样，用些很玄机 语 首 卷 的语言描述着他的作品，从出身，到求学经历，到家庭生活，李安成了不得志者的 大神。也有学者希望能在更深的文化地理学，甚至文化政治学的意义上判断李安奇 迹的内中规律。应该说，这些分析很大程度上符合我们作为西方主流文化他者的一 种想象，即在潜意识中我们认为文化是有圈子的，东方的，西方的，主流的，独立的…… 反映在创作中便是投其所好，无论是电影节电影还是普罗大众电影，大抵是同一逻辑。 或许这也并不完全错误。电影作为文化产品，本身无可避免地会带着作者的政治和 社会文化立场。 而假如我们回到电影创作的专业层面，也许李安经历中的有些信息，对观照他 的作品会有另外一种判断。李安在台湾国立艺术大学戏剧电影系毕业后，去美国伊 利诺伊大学攻读戏剧导演专业，之后在美国纽约大学取得电影制作的硕士学位。整 个李安电影学习的经历中，戏剧专业的学习占去了大半的时间。据此，我们是否可 以大胆推测，对戏剧性的理解是李安电影观的核心和基础。综观李安的电影作品， 会发现李是一位没有太明确的个人趣味，却是一个懂戏的导演。事实上，在他导演 的作品中，不乏争议性的题材，比如《断背山》《色戒》《喜宴》《制造伍德斯托克》，包 括刚刚得奖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但李安在处理这些故事的时候，那些可能会被 放大的政治、意识形态，以及亚文化的元素并没有取代完整的戏剧性故事的建构， 反而是很小心地被他渗透在人物关系和戏剧性事件的建构当中。当然，李安的成功 有幸运的成分，这个成分我宁愿用专业性的理由去解释，那就是李安对好莱坞电影 工业规则的熟悉与认同，在认同中找到他自己的方法。 其实我们可以出离出各种对李安的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表达中，回到他电影最核 心的戏剧性的思考上，这是李安电影的价值观，也是电影创作的根本命脉。 中文社会科学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