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虎地秦简和张家山汉简中的金布律研究——简牍所见战国秦汉时期的经济法规研究之一.pdfVIP

睡虎地秦简和张家山汉简中的 《金布律》研究 — — 简牍所见战国秦汉时期的经济法规研究之一 朱红林 (吉林大学 古籍研究所，吉林 长春 130012) 摘要：《金布律》是秦汉时期有关财政管理的一项重要法规，文献中 《金布律》或 《金布令》虽涉及 到经济制度各方面的内容，但归结起来仍是以财政收入和支出的规定为主。睡虎地秦简和张家山汉简中都 有 《金布律》，其记载应是秦汉时期 《金布律》的主要 内容，且二者时代相连，内容相近，有明显的继承 关系。睡虎地秦简的记载表明，当时流通领域使用的货币有铜钱、布帛和黄金。而到了汉初，布帛作为法 定货币早已退出流通领域，故张家山汉简 《钱律》的规定专门针对的就是黄金和铜钱。通过睡虎地秦简 《金布律》与张家山汉简 《金布律》的比较，我们或许可以作这样推测：在睡虎地秦简存在的时代，还没 有出现专门的 《钱律》，是以有关货币的法律条款仍旧存在于 《金布律》之中。然而在张家山汉简与睡虎 地秦简之间这一段历史时期内是否已经出现 《钱律》，尚不得而知。 关键词： 《金布律》；睡虎地秦简；张家山汉简； 《钱律》 中图分类号：K232．06．4；K87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一O246(2008)O1—0o84一o6 《金布律》是秦汉时期有关财政管理的一项重要法规，内容主要涉及到国家财政的收入和支出。① 在秦汉简牍发现之前，文献中已有关于 《金布律》和 《金布令》的记载。 《汉书 ·高帝纪下》 “令士卒从军死者为槽”注引臣瓒说：“《金布令》 日：不‘幸死，死所为椟， 传归所居县，赐以衣冠。”’师古日：“金《布》者，令篇名，若今言 《仓库令》也。” 汉《书 ·萧望之 传》：“《金布令甲》 日： 边‘郡数被兵，离饥寒，天绝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给其费。”’注： “金《布》者，令篇名也，其上有府库金钱布帛之事，因以名篇。令甲者，其篇甲乙之次。” 《后汉 书 ·桓帝纪》 “嘉禾生大司农帑藏”注引 《说文》日：“帑者，金布所藏之府也。” 《后汉书 ·礼仪志 上》 “八月饮酎，上陵，礼亦如之”注引丁孚说： “汉律 《金布令》日： 皇‘帝宅宿，亲率群臣承祠 宗庙，群臣宜分奉请。诸侯、列侯各以民口数，率千口奉金四两，奇不满千口至五百口亦四两，皆会 酎，少府受。又大鸿胪食邑九真、交趾、日南者，用犀角长九寸以上若玳瑁甲一，郁林用象牙长三尺 以上若翡翠各二十，准以当金。”’ 《晋书 ·刑法志》： “《金布律》有毁伤亡失县官财物…… 《金布 律》有罚赎入责以呈黄金为价……”程树德在 《九朝律考 ·汉律考 ·律名考》中曾认为，文献中 “《金布律》”当为 “《金布令》”之误。而据现今出土简牍资料来看，程说不确，“实际上汉既有 《金 作者简介：朱红林 (1972一)，男，山西侯马人，历史学博士，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副教授，吉林大学法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先 秦两汉经济史、法制史。 ① 李均明：《张家山汉简 二年律令)概说》，《长沙三国吴简暨百年来简帛发现与整理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中华 书局，2005年，第325页。 睡虎地秦简和张家 山汉简中的 《金布律》研究 布律》，又有 《金布令》”。①二者针对的内容属于同一范畴，故同用 “金布”之名；又因为 “令”的 内容在当时未编人 “律”，才有 “律”、“令”之别。② 从文献记载来看，“金布”一词是作为 “府库金钱布帛”即财物的代名词而使用的，所以颜师古 用 《仓库令》来比喻 《金布令》，许慎也用 “金布”来释 “帑”。有学者据睡虎地秦简的材料认为， 颜师古的比喻不恰当，因为 “从秦 《金布律》以上内容，也可以判断，汉 《金布律》并非单纯规定 金‘钱布帛府库之事’的 仓‘库令’。关于物资的保管，当另有法律规定。秦简中有 《仓律》，即是 规定如何保管物资的专门法律”。③ 这样的批评值得商榷。仓库既然是保存物资的场所，物资的出库 与人库就是仓库管理主要职责之一，而 《金布律》是关于国家财政收人和支出的法律，与之正相类 似，用来作比喻并无不妥。 《汉书 ·高帝纪下》注引 《金布令》及 《萧望之传》引 《金布令甲》，其内容涉及到国家财政的 支出，而 后《汉书 ·礼仪志上》及 《晋书 ·刑法志》所述 《金布令》或 《金布律》的内容则关系到 国家财政的收人。要之，文献中 《金布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