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时体标记的语序类型与演变.PDF

Article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古漢語時體標記的語序類型與演變 16(2) 213–247 © The Author(s) 2015 Reprints and permissions: sagepub.co.uk/journalsPermissions.nav DOI: 10.1177/1606822 魏培泉 中央研究院 本文指出，上古漢語與現代漢語的時體標記有不同的語序類型。現代漢語的完成體助詞「了 」和 1 經驗體助詞「過」都是近代漢語時期才產生的；在上古漢語時期，時體基本上只用副詞表達，如完成 體用「已」、「既」，經驗體用「嘗」、「曾」等。上古漢語的時體副詞在語序上一律位於動詞前； 現代漢語的時體表達兼用副詞和動詞後的助詞，二者在功能表達上則有重疊與分工。本文還探討上古 漢語完成體副詞的使用狀況與功能、形成的機制以及其後來功能上的變化，也探討現代漢語時體助詞 「了」、「過」的由來與演變機制。文中還指出，不但中古漢語時期「VP+已」的「已」已經是完成 體助詞，而且這個完成體助詞在先秦也已經成立，因此完成體助詞「已」是漢語內部自行發展出 來的。 關鍵詞：時體標記，完成體，經驗體，語序，上古漢語 1. 前言 要討論漢語時體標記 (aspectual marker) 的類型與演變問題，首先就應該問：漢語是否有 1 相當傳統定義的時體標記？在現代漢語中， 被視為表示完成體 (perfective aspect) 的主要是 助詞「了 2 3 1 」， 而被視為表示非完成體 (imperfective aspect) 的有「在」和「著」。 有關漢語 的這些標記是否吻合完成體和非完成體的定義，在第 2 節以下會有所討論。現代漢語還有些 非典型的時體標記，如經驗體 (experiential aspect) 的「過」、起始體的「起來」、延續體的 「下去」等。 1 本文的現代漢語指標準語，不包括漢語的各種方言。 2 完成體或譯作完整體、完成貌。其中以完整體這個譯名最合乎 Comrie (1976) 的定義，但完成體是目前較多人採 用的，本文敘述時統一稱作完成體。「了 」是句末助詞，表示新情況的發生。「了 」和「了 」在使用上有混 2 1 2 淆之處，因此有些學者並不把它們區別開來。雖然它們在理論上是可以整合起來分析的，但基本功能還是不同 的，因此還是應當區分開來的。「了 」的參照時間通常是說話時，這點類同於時式 (tense) ，但帶「了」的句 2 2 子所指涉的事件之發生卻不必前於說話時，因此既不是表示過去時的標記，也不能算是完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