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疯癫_与文艺_论福柯的_疯癫_文艺思想_陈长利.pdf

○陈长利 刘 欣 理 “疯癫”与文艺 ———论福柯的“疯癫”文艺思想 论 视 野 “疯癫”作为一种特殊的文艺现象，在古今 柯那里，疯癫作为一种文艺对象，至少存在三个 中外杰出的文艺作品中普遍存在，如《论语》中 特征，即作为文艺对象，它具有与艺术“一体两 的接舆、《史记》中的箕子，《俄狄浦斯王》中的俄 面”的“本体性”存在特征、描述与反思视域融合 狄浦斯、《李尔王》中的李尔、塞万提斯的堂吉诃 的“阐释性”存在特征、“疯癫”审美意识随语境 德、狄德罗的拉摩的侄儿，等等，但是，对疯癫文 条件变化的“历史性”存在特征。 艺思想的系统性论述却很少见，在这方面，福柯 首先，疯癫与艺术“一体两面”的“本体性” 在他以博士论文为基础写成的《疯癫与文明》是 存在特征。福柯的疯癫文艺思想一个最为深刻 一个典型个案，作为一部历史性与哲学性相结 的地方，是他从文艺本体论高度上来认识疯癫。 合的学术著作，福柯在考察古典时代疯癫史状 福柯在《疯癫与文明》的开篇引用了帕斯卡和陀 况时，引用了丰富的文艺作品中的疯癫形象，这 思妥耶夫斯基的话说：“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种 些现象从形象到思想参与了他的疯癫思想史建 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人 构，透过这些疯癫形象，我们能够看到福柯在这 们不能用禁闭自己的邻人来确认自己神志健 ① 部著作中对疯癫与文艺之间关系的深刻思想。 全”。 这表明了福柯对疯癫与理性关系的基本 本文试图从疯癫作为文艺对象、疯癫形象的文 态度，即人的存在尺度决定了疯癫于人的内在 艺功能、疯癫形象的文艺性质三个方面解读福 性或本体性地位。福柯这样的态度不仅构成了 柯在《疯癫与文明》中的“疯癫”文艺思想。 全书的基调，而且，也为他的研究提供了可能， 正像我们接下来看到的，在理性统治一切的古 一、“疯癫”作为文艺对象 典时代，福柯却要通过考古学方法，重新“发现” 福柯的学术研究表明，疯癫与文艺的关系 那被压抑得沉默的历史，这种“发现”之所以可 并非像传统理解的那么对立。在本文看来，在福 能，正是因为福柯本人对疯癫存在的本体论信 理论视野 2011 ·09 文艺评论 19 仰，如果文明只有同一的理性而没有差异的疯 话语的介入姿态。福柯说：“我的书既不是哲学 癫，那么任何反思或者非理性语言的建构都是 作品，也不是历史研究；充其量只是史学工地中 ⑦ 不可能的。福柯的这种疯癫本体论思想也体现 的哲学片简。” 这形象地说明了作者学术研究 在他对文艺本体认识上，福柯认为，“疯癫与艺 所持的“描述”与“反思”的双重视域以及背后的 术作品共始终”，② 因为疯癫提出的是艺术作品 关系立场。同样，在福柯那里，疯癫作为文艺对 的真实性的问题，“它是疯癫，还是一部艺术作 象，并非完全是在描述历史上的客观事实，而是 品？是灵感，还是幻觉？是不由自主的胡言乱语， 经过了作者的鉴别、挑选、突出，融入了作者独 还是语言的纯净来源？它的真实性应该出自它 特的审美体验和建构思想，如他对文艺复兴时 问世之前人们的悲惨现实，还是应该远离它的 期“愚人船”现象发掘、描述，曾被学者指出那只 ③ 发源地到假设的存在状态中寻找？” 在这样的 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