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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关系的仪式表达 嘉 日姆几 [摘要】反映族群关系的仪式是一项尚未引起深入讨论的话题 ，蕴含着理解族群关系比较重要的知识。凉山彝 族 “十五过”、哈尼族 “嘎洒罗”仪式以不同的方式反映着族群关系，基于对二者的民族志研 究，文章将其与美国 印第安人的 “魔鬼舞”进行比较，在探讨族群关系仪式表达框架、向度、临界点及其认识论等问题 的基础上 ，用 “仪式共创”的概念解释 了我国民族关系史在仪式视野中的基本哲学境像。 [关键词]族群关系仪式；表达框架；他者定义；仪式共创 中图分类号：C9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4--3926(2017)02—0063—12 基金项目：云南民族大学2012年校级创新团队 “云南少数民族地区城镇化的人类学研究”、2014年省部级人文社会科 学重点培育项 目“民族工作研究基地”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嘉 日姆几。云南民族大学云南省民族研究所副教授，博士。云南 昆明 650500 多年前，笔者在考察泸沽湖周边的民族关系 仰、语言和文化的外族人，人们的血缘、家庭、地 时注意到，摩梭人在举行某种仪式时会做两个草 位、职业、等级等身份似乎会在仪式的高潮中短暂 偶来代表普米和彝族并用镰刀将其砍碎，此现象 消失，仪式因 “阈限”的归零方式而起到整合社会 颇具启发性。凉山彝族至今依然保留有不少反映 的团结作用。但是 ，当我们强调仪式的团结作用 族群关系的仪式，周边的傈僳族似乎也有不少针 时，是否遗忘了所要团结的社会张力，而作为张力 对其他民族的仪式，在多民族杂居区，此类仪式似 的 “关系”似乎才是社会的常态?此 “关系”似乎 乎具有普遍性，普遍到我们足以将其理解为某种 应包含族际交往 。在此理论点上，涂尔干虽然承 不利于民族团结的封建迷信和妖魔化巫术实践， 认仪式区分了群体和道德界限，但反映族群关系 以至于我们经常忽略对此类仪式严肃的学术考 的仪式似乎并不是他所关心的类别。¨】( 同样， 察 ：其中是否蕴含着某种我们并不太在意但对族 凯瑟琳 ·贝尔虽然在英语国家影响比较大的专著 群交往的理论研究具有重要价值的知识形态及其 RitualTheory，RitualPractice一书中详尽讨论了各 实践? 自那以后，笔者开始留意有关族群关系仪 种仪式理论和类型，但也没有涉及反映族群关系 式表达的话题与素材，并着手思考、探索相关的理 的仪式。① 论问题及其解释，而此持久的学术兴趣就是本文 从方法论的角度而言，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 写作的动机所在。 · 柯林斯似乎超越了之前的仪式研究，他将社会 一 、仪式之镜 学研究的单位定位在由个体际遇所构成的 “情景” 关于仪式的文献汗牛充栋，相关理论也层出 上，此 “情景”就是他所理解的 “仪式”。之后，兰 不穷，但专门讨论族群关系仪式及其表达的研究 德尔 ·柯林斯提出 “互动仪式链”的微观社会学理 并不多见，很重要的原因是多数理论家都把仪式 论，该理论认为微观社会学的分析起点不在结构， 视为特定群体内部的文化机制而很少关注仪式作 不在能动性，更不在个体上，而在于具有情感和意 为族群关系的表达及实践。涂尔干、维克多 ·特 识的人类群体瞬间际遇的情景中，情感和意识通 纳等主要关注同一族群内部的宗教仪式，参与仪 过以前的际遇链传递。…(P·但是，此际遇链应该 式的人即便不完全是熟人但也不会是有着不同信 包括群体间的仪式